柳子安摇头,脚步跟上,撇嘴丢下一句:
“还能怎么办,欧阳良翰有命在内闸搭了戏台,没命来唱戏,那咱们和女仙就占了这台子替他唱一出大的,也算是……看得起他了,呵。”
柳子麟脸色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又转而一喜,脚步连忙跟上两位哥哥,感慨道: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啊。”
柳子文三兄弟与其它一众宾客们,率先进入新水闸的内闸等候。
尔后不久,只见刁县丞一脸笑意的带着酒足饭饱后的沈大人、王大人等上官,饭后散步般踱来。
欧阳县令也在其中,面色如常,身后紧紧跟着一袭红衣的女师爷。
正午灿烂的阳光下,原本平平无奇的内闸,早已被上午的县衙官吏们张灯结彩的装饰好。
内闸位于狄公闸内部核心,处于半露天状态。
有一个排水孔,与诸间闸室。
排水口约莫十尺宽,位于闸室旁边,隐隐能听见下方被狄公闸排进河里的水声。
而最里面的诸个主闸室,靠拢成一排,按照之前谌先生等修闸工匠们的规划,已添进压舱石,紧紧密封。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剪彩礼的临时安排,抑或是治水需要被工匠们留了一手。
面前这一长排闸室,最正中央的一间大闸室,也就是离排水孔最近的闸室,并没有石块封门。
反而在此大门前方,挂有一条弯弧成“笑脸嘴角”般的彩带,彩带正中间系有一枚龙首般的红绣球。
不用说,这应该就是今日江州上官们剪彩的地点了。
并且此刻正冷眼旁观的柳子文,甚至能隐隐猜到,若是欧阳良翰没有在东林寺被斩首,没有玉卮女仙的偷梁换柱……
那么眼下,还活着的欧阳良翰带着沈希声与王冷然等人剪完彩后,很可能会直接直扑后面的主闸室,推开大门。
将焚天鲛油大白于天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朝柳家发难,唱一出倒柳大戏。
柳子文背手身后,眼皮子低垂。
似乎对接下来发生之事,有些兴致缺缺。
他身后方,正仰望大哥背影的柳子麟转头看了一眼挂满彩带绣球的主闸室大门,冷笑一声:
“姓欧阳的,如意算盘打的挺好,但很抱歉,今日是柳家的场子,大哥的戏先唱。”
柳子文没有看柳子麟,淡淡转头望向前方的“欧阳良翰”。
后者不动声色,目光扫过人群,在柳子文的位置也停顿了片刻。
二人对视。
“欧阳良翰”抬手扶了扶下巴,眼神示意了下主闸室大门前的沈希声,与旁边那个可以容纳数人跳入的排水孔。
杀人与潜逃。
柳子文微不可觉的颔首。
瞥了眼“欧阳良翰”身后紧跟着的面色平静的谢令姜。
而他袖子下的手掌里,也不知是从何时起,默默握有一只赤布白瓷小瓶。
谢令姜并没有发现柳子文的目光,她的眸光大多数时候落在前方大师兄背影上。
只是某刻,不知为何,她眸光从面前大师兄的身上移开,转头瞧了一眼主闸室。
此刻,从四方赶来的一众宾客们,还有附近龙城县的百姓们,齐聚内闸内外旁观。
柳子文等三兄弟算是站在人群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