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懵愣:“大慧高僧是谁,何方神圣?”
带头进来传信的燕六郎挠挠头:
“哦,忘了,是船上旗号这么写的,应该是善导大师。
“听说是善导大师广传莲宗佛法,在洛京士民间享誉盛名,离京之前,陛下特别赐号‘大慧’,封护国高僧。”
燕六郎身边,有一个精通释宗的中年人忍不住插话:
“这护国高僧的封号,在天下佛宗内,都不过一手之数啊,真乃高人也。”
一众官吏眼神肃穆崇敬。
“大慧?”
欧阳戎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好家伙,这善导大师出一趟远门回来,不仅派头变了,名号都镀金了,他快不认识了都。
难不成自己与善导大师之间,也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欧阳戎暗暗心道。
“还等什么,走吧,去浔阳渡迎接善导……不对,大慧高僧。”
某江州长史颔首,平静起身。
廊上官吏中,有小吏问:
“长史大人,船上好像还有礼部的官员随行,都是神都来的贵人,咱们不通知下刺史大人?”
欧阳戎揉着睡麻的泛红右脸庞,泰然经过燕六郎等官吏身边,朝外面走去。
众人听见这位弱冠长史的修长背影轻飘飘丢下一句话:
“王大人肯定早去了,这种事从不缺席,还用得着咱们通知?”
他撇了下嘴:“需要咱们去通知的,他都不会去,他会去的,都不需要咱们通知。”
燕六郎等人皆愣,恍然点头,迅速跟上。
等到了浔阳渡码头,众人赫然发现长史大人说的果然没错。
往日白天见不到人影的江州刺史王车架,也不知是提前到来多久,已经静静停泊在码头外的一排高大槐树下。
探头看去,王冷然已经接到“大慧高僧”与礼部官员们了,正与他们熟络寒暄的走出码头。
欧阳戎远远便看见队伍前排那一颗锃亮的小光头。
这颗锃亮小光头,乖巧站在最前方某位仙风道骨、和蔼可亲的老僧旁边。
看见这两道熟悉的身影,欧阳戎笑了下。
看了两眼,善导大师与一众僧人们的架势排场并不算大,倒也低调。
当然,除了善导大师身上那件在太阳下差点亮瞎众人狗眼的紫金袈裟外。
不愧是护国高僧啊。
某人心里嘀咕。
不过他咀嚼了下,总觉得这“大慧高僧”的赐号,有点怪怪的,特别是“大慧”两个字。
等等,大慧不就是大聪明吗,大聪明高僧?
少顷,浔阳渡外的坊门口,欧阳戎、王冷然接到了善导大师一行人。
王冷然满脸笑容,热情洋溢,欲在浔阳楼设宴,盛情款待这位在洛阳朝野上下炙手可热的东林寺老住持、陛下面前的释门红人。
只不过善导大师以舟车劳顿,另外加上出家之人不可铺张浪费为由,一脸慈祥和蔼的婉拒了宴请。
旋即,“大慧高僧”带着秀发等关门弟子们,前去柴桑坊的临安寺暂时落脚。
王冷然也不好强求。
不过下午时分,这位江州刺史还是携带亲信官吏们,屁颠屁颠的跑去临安寺烧香拜佛,顺便邀请善导大师清谈禅辩,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欧阳戎下午没去凑热闹,只与善导大师、秀发寒暄了几句,便转身,去接待礼部官员。
欧阳戎了解了些情况,随后,再度返回江州大堂办公。
及至傍晚,下值的钟声响起,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