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川是肯定要收复的,无非是早点和晚点的事,反正已经叫贼给占了也不妨让贼多占几天,李游击手下就那么几个兵只能救一个,我看还是先解甘泉县的围吧!”
“甘泉县城墙低矮城中粮草储备不足,守城官兵都是些老弱病残坚持不了多久,所以本府认为先解甘泉之围最为妥当!”
“万一到时候李游击这边刚收复宜川县,那边甘泉县就叫反贼给攻了下来,我们这些人岂不是成罪人了?!到时候面对上面的责问当如何回答?!”
知府是府里的一把手他说的话没人敢反对,开会不过是例行公事走的程序罢了。接下来延安府衙就筹措钱粮给即将到来的李卑部,并派人潜入甘泉县告诉他们援军将至一定要顶住!
再来看甘泉县这边。
三天之后甘泉县令就收到了通报,知县站在城头上看着下面被尸体和沙袋填平的护城河,再看看城墙上一个个伤痕累累的军士心中直犯嘀咕。心想但愿援军能来吧。
而在下面围城的两部义军也不好受,这十几天下来两部伤亡已经超过三千多人平均每天攻城都要死伤几百号人,可到今天都没把宜川打下来。
即使这兵再好招也扛不住这么大的损失,况且死的人多了是很影响士气的,毕竟人都是怕死的,大伙们跟着你混是想吃香的喝辣的不是想着去送死。
这自古以来两拨人合伙办事的时候顺风的情况下都是和和气气的,一旦局势受挫变逆风局那就是互相甩锅互相骂娘了,这不张一川和贺一龙两个就在大帐中干了起来。
贺一龙性子直脾气火爆,直接骂张一川道:“老张!你手底下带的他娘的什么兵?!老子手底下的兵几次都爬上城头你他娘的怎么没顶上去?!”
“他妈的真是怂人带怂兵!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他娘的造的什么反!干脆回家种田去得了!”
张一川性情沉稳脾气好,但被贺一龙这样骂也是受不了,于是当场骂回去:“姓贺的!你叫你娘的个蛋!你他妈的个逼那次不是自作主张自己一个人带着兵往上莽!还怪老子没跟上!你他娘的那次按照计划打过?!”
“你他妈个逼的!晚上跟你商量好的事你第二天早上就能忘记!你这蠢货谁跟你一块谁倒霉!脑袋里整天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老子看你脑袋里装的都是大粪!”
这两人一个嫌弃队友菜,一个嫌弃队友坑。总之自己没有错,错都是对方的,自己永远是对的。
“姓张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那些破事!你他娘的当初做杆子的时候是不是偷兄弟的老婆?!”
张一川一听贺一龙这话老脸一红,于是反击道:“姓贺的!你他娘的也别说老子!你当初为什么做的贼?!你个狗日的把隔壁家的牛偷去买了叫官府给查了出来!”
两人在对喷了一会之后发现都骂不过对方就开始互相揭对方的老底,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给倒腾出来,让在躲在帐篷外面的偷听的弟兄吃瓜吃到饱。
两人从中午对喷到晚上足足骂了好几个小时,两人都骂累了之后就命人准备饭菜吃饭。别看两人刚刚骂的还挺凶的可到了晚上吃饭喝酒的时候又“兄友弟恭”了。
贺一龙几杯酒下肚红着脸说道:“张老哥啊!兄弟我就这个脾气您别介意!说的那些话您也别往心里去!全当是个屁放了得了!”
张一川举起酒杯说道:“贺老弟你说的哪里话!老哥我是那么记仇的人吗?!这打了十几天没把县城打下来心里有气也很正常,骂几句出来也好,省得憋的慌容易憋出病来!”
贺一龙举起酒杯跟张一川碰了一下喝完后说道:“听说王铁那货把宜川给打下来了!张老哥你怎么看?!”
这话一出让张一川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在两天前张一川派去和王铁联络的弟兄已经回来了。回来的弟兄将王铁怎么攻破宜川县的经过都讲给他听,王铁的攻城计划和张一川差不多,都是趁其不备用内应里应外合破城。
可没想到计划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贺一龙这个瘪犊子带着人从延长县跑了过来!这一下子让甘泉县就有了防备,张一川猥琐发育的计划也随之流产!
贺一龙见张一川看他的眼神不对,心里也明白是自己的到来破坏了张一川的计划,于是讪笑道:“张老哥,这事您也别怪我,你的计划没有提前知会我,兄弟我也不知道啊!”
张一川喝了口酒叹了口气说道:“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能怪兄弟我运气不好了!”
“不过咱们用不了多久就得去投奔王铁了。”
贺一龙问道:“为什么?!”
张一川拿出一个沾着血的信封递给贺一龙说道:“这是昨天晚上我手下的弟兄在官道上截获的甘泉县给延安府的公文,里面说了,延安游击李卑部用不了多久就会南下支援甘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