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见李养纯比较拘谨,连忙让他坐下,温言道:
“李兄弟,你这可不像敢作敢当的四天王!”
李养纯曾经也是流寇的头领之一。
只是,现在的他,可不敢在李自成跟前没大没小;更不敢像刘宗敏这些老兄弟那样,跟李自成扎刺。
因为那样做的人,诸如曹操罗汝才、革里眼贺一龙等,哪一个不比他强。
可如今呢?
统统都被面前这位笑意盈盈的闯王给优化掉了,坟头草都已经老高!
他,野心不大,装不下整个天下;只想着混个从龙之功,让后代生活无忧!
可看李自成的态度,他的这个愿望,恐怕很难实现。
……
李自成看他斜欠着身子坐下,态度上很是恭敬,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继续含笑道:
“李兄弟,咱们也算是老兄弟了,不需要这么拘谨。
我这次单独留下你,是有件重要的事需要商量你!”
李养纯赶紧站起身,单膝跪地抱拳道:
“闯王,您但有所命,末将莫敢不从!”
李自成站起身,轻轻的扶他起来,将他按坐在椅子上,一脸严肃的道:
“如今,孙传庭已经深入河南;我们虽还未接战,但心里都明白:
这一战,如果我们赢了,那兄弟们自然是公侯万代;如果输了,只能以命抵债!
兵法有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今天听到绿皮的火器,我虽然面上不闲,心里却着实震惊,知道自己坐井观天了。
现在,我想安排一位线人,主动投靠到孙传庭帐下,为我们传信,打探火器的消息!
这个人选,我思来想去,只有老弟心思机敏,最为合适!”
李养纯听了,又要站起身;却被一旁的李自成制止了。
他接着道:
“兄弟,这个任务,可不同于过往。
孙传庭这个人,我们也打过多次交道了,并不是左良玉之流可比的。
想要诈降取信于他,一定得有投名状。
你现在别急着表态。
我说完投名状后,你再考虑要不要接这个命令。”
李养纯也发现事情不简单,忙问道:
“闯王,您说的投名状是指?”
李自成幽幽的道:
“其一,就是我大顺地方上任职的文武官员。
这些人,我将会安排他们去宝丰。”
李养纯听了,已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道:
“那可是您好不容易搜集的人才;就这样卖给官兵了?”
李自成平淡的道:
“为了胜利,些许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兄弟,有了这些,估计还不能完全取信于孙传庭。
我准备将老营的家眷,全部安排到唐县。
这个,才是最大的投名状!”
李养纯已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李自成却自顾自的继续道:
“投过去的兄弟,会将老营家属给卖了,肯定会有压力。
事后,我虽能出面解释转圜一二;但他难免要背负一辈子的骂名,被兄弟们记恨。
这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就是不知道李兄弟,肯不肯为我分忧!”
说完,李自成一脸真诚的盯着李养纯。
李养纯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一刻,他只觉得喉咙干涩,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
现在,自己就好比站在火山口。
进一步,那是悬崖峭壁;退一步,也有刀山火海!
他该如何抉择?!
李养纯又抬头看了李自成一眼,发现他正眼神灼灼的盯着自己,似乎就等着自己的回复了!
这一刻,他没得选,只能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倒,一脸坚毅的道:
“闯王但有命,末将一定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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