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白广恩没有刻意贬低这个对手。
“这位四天王,作战很是勇猛,每每都是身先士卒,倒不像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这样的人物,被闯贼留下来断后,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孙传庭听了此话,眉头一挑,不禁问道:
“既然他这般有才,为什么不得李自成重用?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白广恩可不敢替孙传庭做主,就事论事的分析道:
“一路上,末将也和他聊过。
他跟罗汝才以及贺一龙等人,都十分亲厚。
自李自成血腥整合流寇大军后,李养纯就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刀下亡魂。
平日里,他也受到刘宗敏等人的排挤,有点郁郁不得志。
说来惭愧,末将这一次赢得有点侥幸。
李自成给他下的命令,就是正面强突,给撤退的流寇争取时间。
依末将看,李自成是想拿他当炮灰,消耗我军弹药。
末将也曾听到李养纯部私下里复盘昨晚的大战。
他们本想着绕过正面,然后再两翼包抄。
如果不是李养纯认死理,非要按照李自成的计划冲锋,那这一战的胜负还真的难料!”
孙传庭听了白广恩的分析,也是心中一惊。
他这才想到,火车营确实极易受到敌人从背后突袭。
看来,这个李养纯投降,应该不是诈降!
不过,自己还得试试他!
……
翌日,孙传庭又将李养纯招了过来,设宴款待。
宴上,他让手下端上来一个木匣子,对着李养纯道:
“李将军,这是闯贼今日一早送过来的东西,指名道姓说是给你的。”
李养纯举杯的动作一滞。
他看着带血的木匣,像是想起什么,连忙上前接过。
当他颤颤巍巍的打开时,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女人的人头。
此时,他再也忍不住,怒目圆睁的放声哀嚎道:
“夫人,是我不好,害了你性命!
闯贼,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说完,他将木匣夹在腋下,跪倒在孙传庭面前请战道:
“孙督师,小人本是一介流寇头子,承蒙不弃,还能在你手下苟活!
我有闯贼重要情报,要向您禀告!”
孙传庭连忙起身将李养纯扶起,宽慰道: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妻如何不丈夫。
李将军,还请节哀!”
李养纯虎目含泪,抱拳道:
“督师,请恕我无状。
看到拙荆的人头,我一心只想着报仇!
我知道伪顺朝地方文武官员的藏身之所;另外,闯贼老营的家眷躲在哪里,我也知晓。
只要杀了伪顺朝的一众地方官,闯贼内部必然人心惶惶;如果再灭了他们的家人,那贼子内部必然大乱。
到时候,朝廷王师一至,他们自然不战而溃!”
孙传庭听其言观其行,终于相信李养纯是真心投靠。
此时,他一脸严肃的道:
“如真能像将军所言,确实可以给闯贼迎头痛击!
到时候,我自当为将军请功!”
李养纯这时候又重新跪倒,主动求战道:
“督师,戴罪之人,哪里敢奢求功劳。
我只想带着手下士卒,直奔鹿县,宰了李自成的婆娘,为我夫人报仇雪恨!”
孙传庭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我再拨两千士卒给将军,预祝将军一战竟全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