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今天我们只谈风花雪月,共叙天伦之乐。
如果谁敢提我们与流寇之间的战事,李磐你可听好了,当场给我用剑捅了他!”
朱审烜:“……”
此时,他看着一旁向自己露出森然狞笑的李磐,只觉得腿肚子在打哆嗦。
自己原本构思了一天劝降的话,算是白费了。
……
王国梓从主位上站起身,举杯对着朱审烜道:
“晋王,我自领兵以来,转战千里,却从来没遇到一个知情识趣的宗亲主动上门联络感情。
你是第一个!
平日里,我是滴酒不沾。
今天,我高兴。正是:
战场遇重孙,天家情谊真!
我们定要喝它个一醉方休!”
说完,就与朱审烜共饮了三杯。
其他诸将见此,也纷纷上前敬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审烜已经觉得自己有点天旋地转了。
待王国梓再要劝酒时,他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停的告饶道:
“姑太爷,我的老祖宗!
孙儿实在是不胜酒力了。”
听了此话,一旁的马进忠突然拍了下桌子,不高兴的道:
“晋王,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对!我也要敬你一杯!”
“……”
一时间,朱审烜只能来者不拒,又灌下去好几杯烈酒!
好在,他本身酒色财气四样都占全了,才没有立即醉死过去。
……
众人直喝到酩酊大醉,才结束了宴席。
此时,王国梓已经有点语无伦次,拿着自己的佩剑就表演了一套乱披风剑法。
那剑尖好几次都差点刮到朱审烜身上,吓得他直冒冷汗,酒也醒了几分。
王国梓见他还能灵活的利用蛇形走位躲剑,心中了然。
此时,他隐晦的向诸将递了个眼色,他们立马就开始跌跌撞撞的表演起群魔乱舞。
李磐见状,就对着朱审烜道:
“晋王,我得将诸将送回营帐;驸马爷这里,就请你代为照顾了。”
朱审烜自然是点头答应下来。
等两人相互搀扶回到帐中,王国梓一把拉住他,满嘴酒气的道:
“天晚了,你……你也别回去了;就在我的营帐中,将就一晚。
明天,我……姑太爷送你回去!”
说完,他倒头就睡;片刻工夫就打起小呼噜!
朱审烜心中有事,又疑心王国梓是在装睡,便也在营帐中合衣躺了下来。
待听到外面响起了二更的更鼓声,他才小心的爬了起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王国梓,发现他鼾声如雷,这才稍稍安下心。
继而,他悄悄摸到桌前,在文书上搜捡了起来。
待看到有关兵马、粮草等消息时,他都一一记了下来。
正待他准备躺回去的时候,发现桌子下面竟还有个抽屉。
他回头看了王国梓一眼,发现他没什么异样,便赶紧打开抽屉,查看了起来。
抽屉里面放着的,都是信件。
其中有一份,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竟然是一封李岩写给堂弟李磐的信!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般,赶忙取出信纸,仔细看了起来。
信上一开头就是致歉,说堂弟新婚,自己没能亲至,实在是因为郏县之战正在紧要时。
接下来,就是李岩发牢骚,说规劝闯王善待百姓和士绅,却没能阻止屠城,自己已经成了千古罪人。
最后一页,李岩字里行间都流露出要反正之意,想让堂弟代为引荐王国梓。
朱审烜看罢,大吃一惊,赶忙胡乱将信纸给藏到了袖口。
正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的呓语声:
“李闯小儿,你不得人心。
数日之内,我定要里应外合,取尔狗头!”
朱审烜吓得差点就叫出了声。
还好,他看到王国梓翻了个身后,又是鼾声如鼓,才略微放下心。
此时,他再不敢迟疑,忙吹灭了灯,赶紧匆匆睡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