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李磐摸进了王国梓的营帐并叫醒了他,急切的高声道:
“驸马爷,堂兄那边来人了,说是……”
王国梓赶紧制止了他。
“嘘!我们出去说。”
他起身的工夫,还佯装看了朱审烜一眼;见他双眼紧闭,这才出了营帐。
两人在营帐外,刻意压低声音。
“……堂兄说了,现在还不到下手的时候。
李闯在宁武关折了戟,已经视之为鸡肋,有了绕过它直取京师的想法。
我们……”
声音越来越小,朱审烜已经听不太清楚他们的对话。
他心中虽着急,却不敢乱动。
不大会儿工夫,李磐已经禀明了事项,王国梓也重新回到了营帐。
进来后,他又看了朱审烜几眼,并尝试小声呼喊了他几声。
结果当然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于是,王国梓便一头扎进了被子里,继续呼呼大睡了起来。
……
朱审烜直等到他呼噜声震天后,才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将他衣服里的腰牌给摸走,偷偷潜了出去。
待他出了营帐,一位守营的小兵果然上前来盘查。
朱审烜忙拿出腰牌,小兵接过后也没过分难为他;见他不识路,还好心的给他指了指方向。
他生怕再节外生枝,就连驴子都不敢去牵,连夜就逃了出去。
……
等人走远了后,王国梓才出了营帐,接过自己的腰牌,对着伪装成小兵的李喜子道:
“瞧他健步如飞的样子;当初要是有这身手,也不会被李闯给擒住!”
李喜子赶紧道:
“校长,说实话,这个晋王长得墩墩实实的,就是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军营夜里值夜的,哪能没有口令;他这样冒冒失失拿出您的腰牌,就不怕被当成了奸细?”
王国梓悠悠的道:
“他要不是蠢,要不就是坏!
再怎么说,我这个姑太爷,还能少了他一口吃的?!
他竟然还想着跟李闯一条道走到黑!”
李喜子呸了一口,不屑的道:
“校长,说句僭越的话:
朱家大部分宗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倒是认为,他从了贼;并且藩地也丢了。
如果这时候反正,估计皇上也饶不了他;索性,他就一条道走到黑呗!”
王国梓诧异的看着他,点了点头道:
“不错嘛!
当兵几个月,这是历练出来了!”
“嘿嘿,跟校长学习,我……学生是一辈子都学不完!”
“……不错,你的情商也涨了不少!”
“……”
此时,李磐也走上前。
王国梓发现是他,不由得问道:
“咱们今天这样弄,是把你堂哥扔井里了;他恐怕凶多吉少!
我很好奇:
你是不是跟他有仇?
为什么会想出这等计策来坑他?
要知道,如果那封信递到李自成手中,他可就危险了!”
李磐开口道:
“这个驸马爷倒是不用担心。
上次我们不是俘虏了袁宗第部的不少士卒嘛。
我已经找了几个机灵的放了回去,就是给他示警的。
堂兄如果能幡然醒悟,那自然知道该怎么选;如果还是执迷不悟,我也只好为李家大义灭亲了。
李家说起来,那也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堂叔更是曾经的巡抚和兵部尚书。
都说,忠臣不侍二主,烈女不嫁二夫!
我们李家可不出不孝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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