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仓,绛云楼。
三年前,赋闲在家的文坛领袖钱谦益,忍不住内心的骚动和鸡动,在一艘船上迎娶了相识不久的柳如是。
之后,他就在太仓建立了此楼,作为自己的爱巢。
……
此时,当听到崇祯自缢的消息后,钱大佬难以抑制内心的躁动。
他知道,自己苦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看他神思不属,一旁正在奶孩子的柳如是开口问道:
“老爷,刚刚是何人上门?”
“是东川贤弟的家仆,送了信过来;他邀请我去南京!
柳儒士,快让下人们打些热水过来,我要洗漱一番。
我得马上赶去江宁主持大事!”
柳如是让奶娘将女儿抱走,对着钱谦益道:
“老爷,有什么要事,需要您急着去南京?”
说话的工夫,下人们已经送来了热水!
钱谦益打发了下人,对着柳如是道:
“刚刚接到消息,皇帝已经大行,太子、诸王已经落入贼手。
国不可一日无君!
我正准备去南京,与宪之等商议皇位继承的人选。
宪之有时过于迂腐,恐被奸人蒙蔽,让福藩有了可乘之机。
当此时也,该是老夫出山,给众位贤弟指点迷津的时候了!”
说话间,钱大佬仿佛已经看到不远的将来,自己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一幕。
柳如是听到崇祯已经大行,本能的就是一蹙眉,规劝道:
“老爷,既然皇帝大行,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为陛下守孝,撤掉府中有颜色的物件?
还有,您这时候离家,是不是不太合适?”
钱谦益听到柳如是的提醒,面上有了一丝尴尬,忙拱手一礼,开玩笑道:
“柳儒士所言极是。
这样吧,你待在家中,吩咐仆人们将绛云楼好好收拾收拾。
此去南京,势在必行;我得赶紧洗漱一番,马上就得出发!
河东君,我这头皮有点发痒,还请你为我洗头!”
柳如是见他兴奋的模样,知道再劝也是没用,只得取下他的发簪,为他洗起头发来。
不过,两人说法间的工夫,热水已经变凉了,钱谦益有些不满的道:
“哼,水也太凉了。
自从我致仕以来,家中奴仆服侍的就越发不尽心了。
等我重回了中枢,这批人都留下守院子吧!”
“老爷,水太凉就让下人们添些热水便是。
不过,这从汉阳买过来的洗发膏,香气宜人,倒真是好用!”
“哼,奇技淫巧而已。
算了,不洗了;吩咐下去,我这就去南京!”
“……”
……
等钱谦益来到南京的时候,史可法、吕大器等早已恭候多时。
众东林党大佬和中坚们相互寒暄了一番后,就一起移步,来到了史可法的兵部尚书府!
分宾主坐下后,史可法就开口道:
“牧斋先生,我等如今正为由谁来继承大统,举棋不定。
还请先生为我等解惑!”
坐在尊位的钱谦益,捋了捋胡子,悠悠的开口道:
“如今,大行皇帝的诸皇子下落不明,应该已经蒙尘。
我等需要在现有的宗室中,找一人充作世子,尽快登基!”
吕大器点了点头道:
“我等也是这般考虑的。
但在人选上,一时间还犹豫不决!”
钱谦益悠悠的道:
“目前和大行皇帝血缘最近、伦序也最靠前的皇室子弟,应该就是小福王朱由崧了。
但当年我等的前辈、老师,都冒着极大的风险,才阻止了老福王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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