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简易码头被煤油汽灯和半履带摩托的车灯照亮,卫燃见埃里克已经冷静下来,这才叹了口气,示意对方帮忙把那两头驯鹿的尸体抬到雪橇车上。
&ot;你要做什么?&ot;埃里克呆滞的看着卫燃问道。
&ot;活下去&ot;
卫燃指了指头顶翻涌的极光,&ot;不管是找到真正的凶手也好,还是活着回到挪威本土,我们都必须在这里坚持足够长的时间才行。气象站那边的食物储备已经不多了,这两头驯鹿能让我们坚持更久的时间。&ot;
&ot;我要在这里等着雷欧&ot;埃里克固执的说道。
&ot;或许雷欧已经去气象站了呢?&ot;卫燃又一次给了对方一个虚假的目标。
&ot;对,他肯定会去气象站找我!我们会气象站!&ot;
茫然无措的埃里克想了想,拿起一张驯鹿皮铺开,随后又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支铅笔,在驯鹿皮没有毛的一面写了些什么,随后摘下脖子上的围巾,将其绑在了雪橇车上。
懒得询问仿佛被所有人抛弃的埃里克这次写了什么,卫燃招呼着对方帮忙,将其中一头驯鹿的尸体艰难的挪到雪橇车上,随后又把另一头驯鹿的尸体抬到了半履带摩托并不算大的货斗上绑好。
&ot;走吧&ot;
卫燃示意埃里克上车,拧动油门,驾驶着严重超载的老古董,拖拽着同样超载的雪橇车,吭哧吭哧的在雪原上慢吞吞的前进。
骑坐在驯鹿尸体上的埃里克裹紧了身上的兽皮毯子,看着手中那支刚刚捡到的1911手枪陷入了沉默,时不时的,他还会举起同样是刚刚捡到的望远镜看一看周围的环境。
然而,这被极夜笼罩的熊岛,唯一能让他看到的,便是那些曾经让他无比痴迷的极光。
放下望远镜,埃里克又掏出了在雪橇车上找到的手摇发电收音机贴在耳朵边上,同时开始缓缓摇动上门的发电拨杆。
刺啦啦的杂音中,他勉强能听到电台频道里传来的挪威语圣诞歌曲和电台主持人读出的各种祝福。试着换了个频道,他将收音机贴在耳朵上继续摇动,希望能从里面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奈何,这台仅有巴掌大的收音机能收到的信号实在有限,大多时候听到的,全都是各种毫无意义的杂音,以及他根本听不懂的苏联电台。
在半履带慢吞吞的拖拽之下,两人用了两个多小时这才重新赶回了气象站山谷。但让埃里克失望的是,那座山洞的铁门依旧被锁头挂着,根本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眼瞅着失魂落魄的埃里克走进山洞,卫燃打消了让对方帮忙的心思,独自将那两头驯鹿的尸体推到雪地上,随后从金属本子里取出了抗日,粗暴的将冻成冰坨的驯鹿分解成了大大小小的肉块。
甚至就连驯鹿的内脏他都没有浪费,全都一一取出来丢到一边冻着。也正是在分解驯鹿肉的时候,卫燃还意外发现了仍旧卡在肉里的子弹头。
虽然这些子弹头已经变形,但依旧可以分辨出来,它们是肥肥胖胖的45手枪弹的弹头。
这也就越发的验证了卫燃之前的怀疑,既然这两头驯鹿都是被手枪杀死的,那就更不可能是雷欧做的。
抬头看了眼山洞的方向,卫燃将满地的肉块和雪橇车上的其他东西全都搬进去,随后又放干净半履带摩托上的散热水箱,这才走进了温暖的山洞内部。
被煤油汽灯照亮的温暖山洞里,埃里克忙碌的用相机翻拍着气象资料,似乎想用工作麻痹自己似的。
叹了口气,卫燃拿起桌子上那台手摇发电收音机看了看,又看了看火炉边那两台无线电台,一番琢磨之后,拿起之前找到的螺丝刀,将这台收音机拆开,开始尝试着组装出个大号收音机出来。
相比修复电台本身,这份改装工作倒是简单了不少,等到卫燃启动木门外的燃油发电机,给满桌子的电路连上电源之后,那个被拆下来的收音机喇叭也响起了刺啦啦的杂音。
这边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埃里克的注意,他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凑了过来。
卫燃看了看对方,随后轻轻转动旋钮,调节着电台频道。借助之前那两台电台一直伸到山洞外面的天线帮助,这台收音机的信号要好了不少,根本没费什么功夫,便收到了全苏广播电台的信号。
还没等卫燃听完这个电台里的苏联歌曲,埃里克便开始转动旋钮,换了个卫燃听不懂的挪威语频道,好在,这个频道也在播放歌曲,虽然听不懂歌词,但至少能听个旋律。
见埃里克转移了注意力,卫燃也暂时放下了担忧,开始忙活着准备弄点吃的,顺便琢磨着等对方情绪平复一下之后,把自己之前的分析和猜测告诉对方。
而在他身后的埃里克,此时却已经给电台换了个频道,认真的听着电台里的主持人用挪威语叽哩哇啦的说着些什么,同时他的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
扭头看了眼正在加热之前做好的饭菜的卫燃,埃里克轻轻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枪,用仍旧残存着血迹的枪口顶住了自己的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