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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师傅知道我心术不正,特意在我俩中间放了一个炕桌。
那他娘的哪是炕桌,那是象棋盘上的楚河汉界。
许某人真想当一个过河的小卒,先骑马,后打炮,开上大车一日千里,杀他个片甲不留,把棋盘推平张的。
马师傅更有活,这王八犊子把录音机给打开了,开始放《沙家浜》,后来放单田芳的《白眉大侠》,年纪小的可能不知道,磁带放到头得换个面,马师傅厉害呀,放了一宿白眉大侠,来回听。
(单田芳的语气)列位,您想想,马师傅新婚燕尔,多少年没碰过娘们了,嗯?那真是老当益壮,不亦乐乎。花开两朵,咱们各表一枝,说说花姨,那也是如狼似虎的年龄,那是干柴遇到了烈火,一点火星子就能燃起漫天大火,这一晚上,马师傅可以说是过五关斩六将,二人真可谓是天上的一对,地上的一双。
秋月姐很懂事,早早关灯,许某人睡不着,关键是马师傅的白眉大侠听着挺有意思,一个磁带来回放。
我想开灯,秋月姐从被窝里伸手直接拉炕沿下面的灯线,尝试了几次,许某人放弃了。
我俩也不说话,我估计秋月姐也睡不着,但此时,没有什么能比装睡更好的行为。
我真想问秋月姐一句“你妈上环了吗?”
本来家里就不富裕,要是整个小道士出来,妈巴操的,我们喝稀粥都得断顿。
次日一早,我早早起床,咱得做饭,没想到的是,花姨,啊,不,师娘已经在厨房忙碌了。
师娘见我出来,偷偷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给我。
许某人大喜。
没想到马师傅好像开天眼似的,隔着厚门帘子在屋里吼道:“别给他钱,这小子心术不正,有了钱非得去县城嫖娘们去。”
师娘笑了笑,还是硬把红包塞给我,说是快过年了,给我的零花钱。
师娘道:“有师娘在,用不着你做饭,进屋躺着,以后都不用你做饭。”
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真真想哭。
许某人从来没有家,远了不说,一年前的冬天,咱还在土地庙呢,冬天的食物只有硬馒头,在火边烤一下,那馒头又焦又硬,得在嘴里含一会才能咽下去,要不然喇嗓子。
“怎么哭了,有师娘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马师傅也趿拉破棉鞋出来了,昨天还是西装革履,今天又换成了破棉袄。
马师傅看了我一眼道:“你师娘昨晚和我商量了,昨天接了六万多的礼金,存起来六万,给你娶媳妇用,我还能干几年,等你结婚,再攒个十来万不成问题,到时候给你十万,给你姐十万。”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泪水,认真道:“师父,我睡院中的偏房。”
师娘道:“睡那干啥,大冬天的,多冷,你姐就寒暑假在家,在一起住呗。”
“不方便。”
“有啥不方便的,你要不好意思,师娘给你做个帘子。”
马师傅道:“睡偏房吧,丫头大了,和小伙子睡一个炕上算怎么回事,我们爷俩睡院里的偏房。”
师娘不让,马师傅态度很坚决,最后师娘拗不过,我们爷俩搬偏方去了,师娘每天都来给我们生炉子烧炕。
马师傅也真够意思,天天晚上和我睡,就是半夜也不知道是梦游还是咋地,每次半夜醒来都看不见马师傅,然后早晨我还得被马师傅的呼噜声吵醒。
马师傅真是老道士,真他娘的有道,和许某人玩移花接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