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瑾的房间没有他的允许,旁人都不能进去。 所以那山茶花的簪子依旧呆在桌子上,他下午回来时才瞧见。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天气也越来越冷,外面大雪封路,这几天总算能闲下来呆在府里。 他拿起桌子上的山茶花发簪,推开门走出去,来到南枝的房门外,刚想敲门,就看见门口留了一条缝,里面传来声音。 玉芝问:“九姨太,您在绣什么?” 她坐在窗边,低眉绣着,声音温温柔柔的:“荷包。” “您要送给谁呢?” 南枝略微停顿了一下,再开口,声音带着丝雀悦,“是送给一个很厉害的人,他太忙了,我在里面装了些香料,希望能帮他缓解疲劳,醒神开窍。” “很厉害的人,他是谁呀?” 南枝莞尔一笑:“这可不能告诉你。” 沈昀瑾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欢喜,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绿色荷包,眸子眯了一下,没有再进去打扰,而是沉着脸离开。 当天用晚饭时,沈昀瑾刚下楼,就看见南枝拿出一个漂亮的荷包递给沈振才。 “大帅,这是我新做的荷包,里面放了香料,可以有助睡眠。” 沈振才看着眼前绣工极好的荷包,眼里浮起意外,“是做给我的?” 南枝点了点头:“嗯。” 沈振才开心接过。 沈昀瑾的脸色不知怎么的莫名就冷淡了下来。 本以为只是送给沈振才,一旁站着的六姨太刚想酸几句,不料,南枝又拿出一个荷包来递给她。 “姐姐也有。” 六姨太才不想要呢,可沈振才就在旁边,她只能脸色尴尬的接过,心里面却暗嗤着这小妮子还挺会来事。 还有这荷包,绣工精致,六姨太心里更不爽快了。 沈振才很高兴:“不错,你真是心灵手巧,本帅很喜欢。” 沈昀瑾面无表情的来到餐桌,刚坐下,筷子都还没拿起,就见一个纤细的人影靠近。 “少帅大人也有。” 沈昀瑾神情微顿,撩起眼皮,看见南枝有些局促的走到他面前,手里拿着一个荷包。 荷包上面绣了一朵绿色的山茶花。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小时前看见的一幕。 如果他没看错,她之前绣的那个荷包就是眼下这个? 瞧着少女那眼里隐秘的期待,沈昀瑾喉结滚动了一下,竟鬼使神差的拿了过来。 【是送给一个很厉害的人,他太忙了,我在里面装了些香料,希望能帮他缓解疲劳,醒神开窍。】 沈昀瑾看着眼前的荷包,莫名想到这句话。 不过很快,他就将这容易引入误会的话咽了下去。 大家的荷包都差不多,她是他父亲的女人,最想送的,只能是他父亲,就算不是,也绝不能是他。 沈振才很高兴,餐桌上频频给南枝夹菜。 六姨太嫉妒得不行,南枝却没让沈振才失望,“谢谢大帅,大帅也给姐姐夹一些吧。” 旁的姨太太恨不得沈振才的眼里只能看到自己,南枝这样大度,沈振才更高兴了。 他生平就最讨厌争风吃醋的女人。 六姨太见沈振才更开心了,她的心情就更不爽了。 这个小贱蹄子,她需要她的施舍么! 六姨太在桌子底下,狠狠朝南枝那边踢了一脚。 南枝脚背一痛,她低呼了声,眉心蹙了起来。 沈昀瑾看向她。 沈振才问:“怎么了?” 南枝看着得意的六姨太,摇了摇头,“没事,不小心碰到脚了而已。” 沈昀瑾看了一眼六姨太,再联系一下,其实已经猜出了真相。 瞧着南枝那默默忍受欺负的样子,他唇角轻扯了扯。 果真是个小白兔,什么都不敢说,以后就等着被欺负吧。 沈昀瑾根本没发现,他有点过于关注这位九姨太了。 以往他哪里要过哪个姨太太的东西,可今天……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他看了眼手里的荷包,和放在桌上没有还回去的簪子,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心情还不错。 而想把簪子还回去的念头已经淡了很多。 改天吧。 因为南枝乖顺很多,沈振才以为她已经准备好了,当晚就去了她的房里。 别的女人,他都是让她们来自己的房里,哪里会屈尊降贵的去看她们。 沈振才看着眼前花容月貌的南枝,越看心里越沸腾,怕她害怕,他还找了些话题跟她聊聊。 “听说这荷包上的花样也是你亲手绣的?” “是的,大帅。” “不用叫我大帅。”沈振才坐近了一些,声音愈渐柔和,“叫我振才。” 南枝觉得好恶心,好油腻,虽然沈振才长得不错,可原主才十七岁,他这年纪可以当她爹了。 她面上没有显露,只是默默的离他远一些。 “大帅。” 见她没有叫,沈振才有些失望,可也许是因为当下灯光的原因,他只觉得南枝好像披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迷人得不行。 “你们都出去,我要好好跟九姨太聊聊。” 玉芝几人见状,全都退了出去。 出去后,她们将门悄悄关上了。 丫鬟们不敢离太远,找了个安静无人的角落交流起来。 “大帅这是要宠幸九姨太么?” “那肯定是呀。” “大帅真宠九姨太,到现在才舍得碰她。” …… 玉芝在一旁,并没有说话。 玉芝虽然不是很了解九姨太,可却隐隐觉得,她一点都不想给大帅生儿子。 只是照大帅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她不禁开始同情起那个漂亮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姨太来。 沈昀瑾每天都会看会书才回房休息,今天照例看完回来,就见几个小丫鬟在角落里聊天。 听着她们的议论内容,他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南枝住的方向,眸色渐沉。 南枝住的房间在西边方向,与他的南辕北辙,不在一个方向,这样看去,也瞧不见,唯有下楼的时候,才有机会遇见。 沈昀瑾回了房间,面无表情的脱衣服,脱衬衣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纽扣被扯掉了一颗,看着掉在地上的纽扣,他的心情忽然开始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