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卿在与玄月分开后，也是马不停蹄的回到了盖州。 有了徐子卿坐镇，盖州的大明军队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 就连朱植和朱栋都主动行礼道：“见过徐帅。” 如今的大明，大将无数，但是能称为大帅的还真没几个。 汤和，蓝玉，徐子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当然朱棣和沐英这种已经封王的不在此列。 徐子卿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回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全军备战，今夜，突袭蒙古部。” 众人闻言，都面面相觑，耿炳文有些犹豫的道：“徐帅，今晚就出兵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徐子卿摇了摇头，今天蒙古的攻城节奏他完全看在了眼里，那是种完全不计后果，亡命似的进攻，虽然建州女真有八万大军，但是仅仅一天就得损失大半。 能不能撑到第二天的天亮都不知道 “我亲自去看过蒙古部的攻势，很疯狂，女真部坚持不了多久的，建州女真是最早臣服于大明的部落，总不能真的让他被灭了。” 闻言耿炳文也不再反对，毕竟徐子卿对战场的掌控力还是很让人信服的。 “好，既然如此的话，我们这就下去整军。” 朱植和平安都是雷厉风行的性格，既然主帅做了决定，那他们就会一丝不苟的执行下去。 铁铉则是松了口气：“既然如此的话，我也就能回复建州卫的使者了，从今早开始，建州卫的使者是一批接着一批，下官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徐子卿也是笑着道：“也是时候给阿哈出一点希望了，要不然的话，恐怕他都要绝望了，给他打打气，才能让战局更加焦灼。” 铁铉点了点头，也转身向建州卫的使者传递大明的决定去了。 很快，大明军队将要夜袭蒙古部的消息就传到了阿哈出的耳朵里。 “他娘的！蒙古部这些狗娘养的，和不要命似的冲着我建州就来了。既然大明决定出兵了，那就让他们知道我建州女真也不是泥捏的，让兄弟们给我放开了手脚继续打！” 随后，建州女真部的士兵就在阿哈出的带领下，发动了反攻，也打了蒙古部一个措手不及，虽然最后还是被压了回去，但是也给蒙古部带来了巨大的伤亡。 就这样，在双方的拉扯中，太阳逐渐落下了山。 入夜之后的哲别和拔都再次聚到了中军大帐，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也没想到建州女真的反抗这么顽强。 “经过白天的激战，咱们的伤亡超过了五万人！虽然建州女真和咱们的伤亡差不多，但是用我蒙古勇士的命换那些建奴的命，想想就他妈的亏。” 拔都的话引起了哲别的共鸣。 “哼，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今晚，我们继续攻，务必要在天亮之前攻破建州。” 拔都有些迟疑：“可是士兵们都已经很疲惫了，继续攻城，可能会引发士兵们的怨念，而且也会付出更大的伤亡。” 哲别的目光坚定，毫不迟疑的道：“必须尽快结束这边的战事，蒙古部的主力都在这里，攻破建州，将大汗要的女人带回去，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就是面临大明的怒火了。” 拔都沉默了片刻后，也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就赌一把，今晚我们就带兵继续攻城！” 而守了 一整天的建州女真部也是陷入了疲惫当中，大部分士兵都陷入了沉沉的梦乡，就连城门的守卫都没注意到，蒙古部的大军再次趁着夜色靠近了城墙。 直到一名士兵站起来上厕所，刚刚起身，就察觉到眼前有黑影晃动，定睛一看，竟然是蒙古部的士兵！ “敌袭！蒙古部摸上来了！” 这一声喊叫彻底打破了午夜的宁静。 很多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建州女真部士兵连情况都没摸清楚就被割下了脑袋，而蒙古部的大部队也不再隐藏着自己的踪迹，向城门处发动了猛烈的冲击。 双方再次在城门处展开大战。 刚躺下休息的阿哈出听到外面乱哄哄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不对，直接起身问道：“什么情况？外面发生了什么？” “报，指挥使大人，蒙古部趁着夜色已经摸到了城门，将士们正在组织抵抗。” 阿哈出大怒，寒声骂了一句：“这些蒙古狗真是没完没了，取本指挥使的盔甲来，今天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很快，阿哈出就穿戴整齐，带着自己的亲兵来到了城门处，正撞上了哲别带着蒙古部的勇士已经压进了城门！ “哲别，你找死！” 阿哈出大喊一声，整个人像是一只振翅飞翔的大鹏，手里握着一柄长斧，凌空向哲别劈了下来。 哲别目光一凛，举起自己的蒙古弯刀直接格挡在了自己身前。 “锵~” 刀与斧相撞的瞬间，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哲别的弯刀差点脱手而出，但是很快又稳住了身形，虽然阿哈出的人品不怎么样，但是这身功夫确实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哲别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恶狠狠地道了一句：“再来！” 话落，整个人又再次向阿哈出冲了过去，阿哈出也不闪不避，直接与他缠斗在了一起。 两人都是勇猛之辈，走的也都是阳刚的路线，一时半会也分不出个胜负，虽然蒙古部占据着夜袭的优势，再次给了建州女真以重创，但是城门处久攻不下，建州女真的支援也是源源不断的赶了过来。 后方的拔都知道今晚已经占不到便宜了，所以赶忙下令，鸣金收兵！ 但是哲别已经和阿哈出打出了真火，哪有那么容易就撤下来。 “将军，该撤了！” 哲别一把推开阻拦自己的士兵。 “滚开，今天老子不砍了他，老子就白在这个世界上走一遭！” 阿哈出也是打出了真火，气势汹汹的欧吼道：“来啊，谁先跑谁就是狗娘养的，来！” 眼看着两人就要再次冲到一起，拔都直接策马赶了过来，高声喊到：“哲别，不要冲动，跟我回去！” 拔都的话，哲别还是能听进去的，按捺住自己的脾气。 哲别带着自己的部队开始缓步后撤。 阿哈出眼睛一红，火气顿时就提了上来，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老子当什么了？ 当即便怒吼一声：“哲别休走，再和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说罢，便要带着人追出去，同样被下属拦住。 “指挥使，您不能追啊，谨防蒙古族有埋伏啊！” 阿哈出这才慢慢冷静下来，短短一天一夜的功夫，自己攒了半辈子的家底，已经损失了大半，真是欲哭无泪啊。 另一边的哲别和拔都也不好受，这次出征，带了二十万大军，原本以为可以迅速灭掉建州女真。 可是现在两边的战损基本是一比一，自己两人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托雷交待。 “哲别兄，如果今天咱们继续和他们纠缠下去，恐怕兄弟们会付出巨大的代价，鸣金收兵，也是迫不得已，还望哲别兄不要见怪。” 这一路上，哲别一直一言不发，所以拔都还有些担心，怕他因此而生气。 哲别摇了摇头道：“我又何尝不明白你的苦心呢？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拔都赶忙宽慰道：“哲别兄无需介怀，虽然现在我们的攻击不顺，但是建州女真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的八万精锐，现在恐怕只剩下两万左右了，只要明天我们能够一鼓作气，建州城必破无疑。” 哲别也是点了点头道：“没错，等攻下了建州城，老子一定要屠城泄愤！” 在两人幻想着战胜之后的美好愿景时，远处蒙古部的大营之内，突然传出来冲天的火光。 什么情况？两人一脸震惊，难道建州女真还有余力安排偷袭？ “传令下去，全军回防！” 只是这道军令还没发出去，天空中突然传来数道刺耳的破空声。 “嗖”“嗖”“嗖” 紧接着就是一声声的爆炸声响起。 “砰”“砰”“砰” 原本还算整齐的蒙古部方阵，被接来无数颗火炮炸成了一锅乱粥。 就连哲别和拔都都受到了爆炸的波及，两人的座驾在受惊之后开始四处乱窜，要不是哲别一把拽住了拔都，恐怕拔都早就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 “什么情况？” 哲别一脸的惊疑不定，四处打量了一番，连敌军的影子都没看到，自己带出来的人已经损失了大半！ 拔都也是刚刚缓过神来，面色凝重的道：“不对劲，建州女真绝对没有这么强的火力，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大明出手了！” 大明？哲别再次四周环顾了一圈，凝声道：“可是大明的军队在哪里？这里视野一片开阔，什么火炮能打这么远？” 拔都叹了口气，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死志。 “哲别兄啊，如果没猜错的话，咱们两个今晚怕是回不去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从四面八方不断传来阵阵的马蹄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