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你们去!趁着年前,哥们得多去学点东西。对了,自行车给你,刚好你来了,也省得哥们再走一趟。”
老宋心道,你丫是做假账被发现了吧?不去就不去,我们哥几个一道去。不行,我也不能去,得在北京看着点这小子,别把我们给点了。
“现在干嘛去?也没见你要去北大蹭课的样子啊。”
韩亚文争辩道:“谁开学前不得放松一下啊?”
“你就装吧你!”
韩亚文把自行车给了老宋,又往前溜达去了。
奎元有些意外:“宋哥,这亚文不去,咋办?”
“咋办?凉拌!咱们自己去,年前大家都想弄点新鲜玩意,得趁早。”
韩亚文不去广州的消息迅速在各大院传遍,有的人错愕,但更有人狂喜。
不少人认为的韩亚文太仗义,带了这么多人去广州,得罪了后面的金主——你带一个奎元过去就可以了,竟然还敢变本加厉,上次带了五个人过去!这还得了?
但后面的金主是谁,大家都在纷纷猜测,无外乎就是那几个大院子弟中领头的。
在金秋的阳光下,不少人都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准备接替韩亚文留下来的坑。
同样是金秋,徐家村大队终于有了点空闲;徐志全和大队干部开了会,决定按照郑卫民信里的思路走。
“大家伙闲着也是闲着,除了伺候田里的庄稼,再也没个事情做了?木匠咱们也不会,编筐的倒是有几个会的,但这种手艺活毕竟是少数嘛。烧砖窑这个事情,大队拍板要做了!但大队的钱有限,不能先发,得先弄起来,记在账上,等烧出了砖,有了钱,再补给大家。”
徐志全现在想召开社员大会都有难度,土地一承包,社员们就不太尿他这个大队支书了,以前总找各种借口躲着干活的人,现在开始以地里活没干完躲着开会了。
“化肥!大家都知道化肥吧!没这个东西,咱们地里的麦子和金稻黍甭想再高产了!买化肥的钱从哪儿弄?批条从哪儿弄?你们要是有法子给自己弄来,那就算我胡咧咧!要是没这个本事的,就出把子力气,咱们把这个烧砖的窑窑给弄出来!”
台下有人喊道:“支书,我家麦地里的草还没锄呢。”
“那你就赶紧去锄!”徐志全又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活计,用不了全村的男劳力,我就用二十个人!要是报不满二十个人,那就算逑,有多少人用多少人,烧砖的活计也是这么多人干,分钱也是这么多人分。就这样!”
徐志全再次拿出前几年的气势,说得村民们一愣一愣的。
看着台下社员们的样子,徐志全又加了把火:“这法子还是人家卫民和我讲的。卫民娃是什么人?那是咱们黄原地区的榜眼!毕业了就要当干部,给个副县长都不一定能请回来!你们这群胡脑松,啥时候能看明白点世事嘛……”
徐伟根接过话筒,弹了两下,说道:“今天报名,明天截止!是个汉子的就抓紧,别等着烧砖窑弄起来了,再跟大家伙说后悔的话!”
徐志全把话筒又给拿了过来:“话说完了,该去干啥去干啥,我都不拦着你们!但要是后天谁再和我说想来做这个活计,那就别张这个嘴了!行咧,散会!”徐志全大手一挥,把大喇叭的电线给拔了。
底下的村民议论纷纷,有很多人想来试一试,但同样也有不少人想着先把地旁边的水渠挖一挖。
地里的活精细着哩,草锄完就没活了?
有不少精明人不打算去弄那个烧砖窑,他们觉得是在替大队白干活;只有一些老实本分的,没有什么来钱路子的汉子打算去碰一碰运气,运气最差也不过是赔进去点力气罢了。
两天之后,报名的人也只有十五个,徐志全气得在大队部破口大骂,但又没奈何。
徐伟根把之前农田会战时候用的红旗又给翻了出来,许久不见的集体劳动场面再一次出现在了徐家村大队。
徐志全从距离比较远的乡里请来了军师,一天三顿好吃喝的供着,还开了二十块的工钱,让他指导烧砖窑的修建。
看着烧砖窑一天换一个模样,徐志全的旱烟抽得更有滋味了;这有人在前面引路就是好,他都能想象到出砖之后是什么样子了,红火,一定是一片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