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过去的伤痛

“考我呀？”顾顷浅挑眉，紫眸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是你自己说了大话，怎么能说是我考你呢！”宋丹芙才不承认，她的确是存心为难他。“上一秒才说过的话，难不成顾大夫下一秒就忘了，这记性如何能让病人相信你的医术。”“我的医术如何，你心中最清楚。”顾顷浅俯身在她红艳的唇瓣上落下一吻，宋丹芙羞涩地瞪他一眼，顾顷浅笑的跟偷腥的猫似得，意有所指的说道：“为了不让顾夫人质疑顾大夫的医术，我只能猜上一猜了。”宋丹芙摆出一副你请便的样子。“你在担心袁熙熙。”顾顷浅笑问：“顾大夫可有猜错？”“没错。”微微楞了一下，宋丹芙肯定的回答。“我的确在担心熙熙，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顾顷浅明白她指的是由阿琛去告诉袁熙熙，她姐姐已经死了事情。“对与不对，现在还不能评定。”顾顷浅说道：“我们做事情，是以袁家能接受为先决条件，出发点没有错。”“可是，阿琛是局外人，怎么都不该他去告诉熙熙。”宋丹芙顿了顿，眸光看向窗外的夜色。“该我去说的，也许，在离开监狱后，我就该说了，这样的话，熙熙也不必抱着虚无的希望那么多年。整整隔了四年，我才有勇气出现在袁家人面前，第一个见到的就是熙熙，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我告诉她，我是她姐姐的朋友，受她姐姐所托来看她，她脸上的惊喜。和她聊了以后才知道，她姐姐在她们家占有重要的地位，袁父因为她姐姐入狱而整日消沉，不工作，不管家，还染上赌瘾和酒瘾，她对我说，她多希望能去监狱里看看姐姐。就是因为她这句话，我就没敢告诉她，她姐姐已经死了，代替我而死，我……”“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打断宋丹芙的话，顾顷浅抱紧她的身体，大掌扶住她后脑，将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心惊的发现，自己妻子心中藏了这样的伤痛。顾顷浅不后悔自己起了头，袁熙熙姐姐的死是丹芙心中无法愈合伤口，看不见，但很痛，提一次，痛一次。心上的伤不比身体的伤，身体的伤有药医，心上的伤却没有，再次撕裂伤口会痛，却也有愈合的机会，一直不去触碰，可能不痛，但伤口永远都在，还会成为阴影影响到她。别人他管不着，也不想管，丹芙是他的妻子，他最爱的女人，他绝不允许她活在过去的伤痛里。宋丹芙不知道顾顷浅心中的决定，悲哀的说：“我当时听到熙熙说想见见她姐姐，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很自私，一个年轻的生命因为我没了，我心中除了恨，还是恨，在俄国特工组拼命的训练自己，努力让自己变强，变的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支撑我的信念是为熙熙姐姐报仇和找顾炎琛算账，可在我看到熙熙纯净的眼神，说着那么简单的希望，我心中很惭愧，因为我能出现在她面前，就是她姐姐用生命换来的。”“别这样说，那不是你的错。”顾顷浅心疼地安慰她。“过去的事情就让其过去，逝者已矣，该受惩罚的人也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别再纠结了。”宋丹芙没有说话，顾顷浅也不逼她，自顾自地继续说：“你也别觉得对不起袁家，他们是失去了女儿，但这些年你对他们的照顾，早就已经弥补了。”“那不够，根本不够，任何形式的补偿都无法弥补失去亲人的痛。”宋丹芙颤声说道。“没错。”顾顷浅附和，同时提出自己的意见。“但是，如果没有你的补偿，他们家会过的更糟。”宋丹芙无法反驳，因为顾顷浅说的是事实。气氛很沉重，顾顷浅也不再说话，紧紧地抱着她，让她明白，他一直在她身边。清晨，袁熙熙幽幽转醒，酸痛的身体动一下都很费力，两扇睫毛扑闪了几下，重的眼皮还是抬不起来，她索性也不急着睁开眼睛了。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自己脸上，袁熙熙微微凝眉，缓缓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一双暗沉眸子，如漩涡般能把人整个吸进去，眸子的主人同她打招呼。“早安。”“你……”一出声袁熙熙就打住，因为她的声音沙哑如鸭子叫。顾炎琛淡淡一笑，问道：“我怎么了？”袁熙熙混沌的脑子突然清醒，看着悬在自己上空的俊逸脸庞，脸红的说不出话来。不是第一次在她怀里醒来，却是第一次醒来后对上他的眼睛，而且，他看起并没有要马上起床的意思，袁熙熙心中很乱，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又看了自己多久，这让她不知所措。“熙熙，我有没有说过，你脸红的样子很诱人？”顾炎琛问道，一双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脸。袁熙熙一震，第一想法是逃走，慌忙坐起身，可她忘了，顾炎琛就悬在她身体上空，她这样一动，很不幸地和他撞了个正着。“哎呦。”哀嚎一声，袁熙熙倒回原处，双手捂住鼻子，眼泪迅速聚集在眼眶里。“撞到鼻子了吗？”见她捂住鼻子，顾炎琛来不及理会自己被撞的下巴，担忧地查看她的情况。“快让我看看。”这还用问吗？袁熙熙痛的眼泪直流，没有出声回应他。“熙熙，你怎么样？”她不出声，顾炎琛愈发的担心，索性不等她的回答，翻过身体的同时伸出双手捞住她的身体，抱着她一同坐起。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手拿开，让我看看鼻子有没有受伤。”顾炎琛命令的语气不容置疑。一只到手拉开她的双手，另一只轻轻在她鼻子周围触碰着，袁熙熙痛的低叫。“你别碰了，好痛。”“痛是绝对的，没有流鼻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顾炎琛松了口气，没流血就表示没事，只是撞痛了，一会儿就好。“你坐着说话不腰疼。”袁熙熙泪眼汪汪的指控，抓下他的手。“别碰了，真的好痛。”“这是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莽撞。”顾炎枋意板起脸训斥她。以后两个字让袁熙熙的心揪痛了一下，想到自己今天就要离开他，以后再也不见他，眼泪掉的更凶了。“怎么了？”见她越哭越带劲，顾炎枧乱手脚，急急的询问：“鼻子的痛还没减缓吗？”袁熙熙不说话，实际上，她已经心痛的说不出话，心中无声的呐喊，别对我这么好，别这么关心我，这样我会舍不得离开你。“你先穿好衣服，我去找医生来给你看看。”话落，顾炎璎下地，捡起昨晚丢在地上的衣服给袁熙熙，自己也开始着装。袁熙熙抱着手里的才服，看着他迅速着装的背影，心脏抽痛的厉害，贝齿咬着下唇，压抑着心里的悲痛。心中担心她，顾炎琛穿衣服的速度很快，三两下就着装整齐，只剩下衬衫扣子没扣好，突然，扣扣子的手被一双小手握住，背后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顾炎琛一顿，刚想转身就听到她略带哭腔的说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成功阻止了他转身，袁熙熙把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上，放肆地感受着他的体温。今天过后，她再也不能见他了，心痛的无法呼吸，眼睛酸涩的厉害，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在他背部的衣服上。背上的湿润让顾炎琛意识到，她还在哭，并且哭的比先前更凶，再也顾不得其他，拉开她双手，顾炎琛转身看着她。眼泪婆娑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娇型可怜，未着一物的身子颤动着，他叹了口气，扯过床上的被子裹着她身子，抱她入怀。“哭什么呢？”他柔声说：“我是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鼻子，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至于哭的这么狼狈。”顾炎琛多精明，再看不出袁熙熙的反常，他就该撞墙了。在他怀里抬起头，袁熙熙正好看见他红红的下巴，明白那是她的鼻子撞出来的，小手覆上他的脸。“疼吗？”“不痛。”知道她问的是自己的下巴，顾炎琛开玩笑的说：“我是男人，总不能像你一样，哭鼻子吧！”他调侃的语气让袁熙熙的脸一红，垂下头，低低的道歉。“对不起。”“不必道歉。”顾炎琛不放心的问：“你的鼻子还痛不痛，要不要我去请医生来看看？”“没有先前那么痛了，不用请医生来。”想到自己的莽撞，袁熙熙心中很是愧疚。“那就好，你刚刚一直哭，一直哭，可把我吓坏了。”顾炎琛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抱着她起身。“你做什么？”袁熙熙惊呼。“抱你去洗澡。”他回答的理所当然。一听洗澡两个字，袁熙熙的脸上出现惊恐之色，慌忙挣扎。“不，不用，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现在哪里力气自己洗澡。”顾炎琛说的是事实，昨晚自己有多失控，他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