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水东岸这边,从来不是钟繇进攻的方向,黄琬带过来的是疑兵!” 反应过来的张横站在霸陵城的城门楼上,眉头紧锁,神色中满是懊恼。 而且对面那好大的尘土,显然是段煨,甚至马腾和韩遂他们也来了。 天子什么时候拉拢的这些人。 张横有点搞不懂,为什么他们这些三辅和凉州的豪强就不能联合起来。 为什么韩遂马腾明明是叛贼,却不来帮他们,而反过去帮天子。 陡然,张横想到了北宫伯玉,想到了李文侯。 然后,又想到了边章,想到了王国,想到了阎忠,想到了 “韩遂此子,心眼子最多,最是不能信啊!”如是想着,张横不由得拍起大腿。 忽然,南门方向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越来越乱。 张横心中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连忙挥手,急切地让人去打听南门的情况。 而张横自己,又摆摆手,让另外一拨亲信去收拾金银财物。 果不其然,不多时,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亲信神色慌张地飞奔而来。 他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等脚步踉跄着冲到张横面前,方才猛地停下,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李利…… 李利开了城门逃走了! 其他人也跑了。” “这个王八蛋!”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张横气的跳脚大骂。“竟然跑在了我的前面。” 那名亲信喘了口气,道:“将军,咱们也快点逃吧!” “不,传令三军,备战,有敢逃走的,立杀不赦!!” 张横阴沉着脸下令道,随即指着那名亲信道:“你来,换上我的甲胄,站在此处。” 那名亲信顿时怔住,这个命令好似晴天霹雳,早知道他也跟着大家一起跑了,回来汇报什么 其实,早在桥蕤大军战败的时候,张横就知道守城没有了意义。 接下来自然是逃走,只不过没有想到李利腿快,跑到了他的前面。 他还想着忽悠李利守城,他好自己逃走呢。 现在,逃走。意味着霸陵城的局势已经彻底失控,敌人随时可能蜂拥而入。继续留想到张横不是没有降,他深知只是,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投降的机会。 因为他们这些豪强其实说难听点,就是那些豪族世家的打手,只不过京兆尹豪族太多,他们左右逢源,乱世起来之后,更是反客为主。 毫不夸张的说,他只要投降,立即就会被人弄死。 只有逃走,才有一线生机。 安排好守城事宜,换好甲胄之后,张横带着几名亲信,消失在茫茫的暮色中。 让张横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离去没有多久,那原本被他委以重任、穿着他衣甲冒充他稳定局势的亲信,此刻却仿佛被恐惧和愤怒完全吞噬。 突然,那名亲信像是崩溃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大喊起来:“大家快逃命啊,大家快逃命啊!” 他的声音尖锐而凄厉,在城门楼上显得格外突兀。 吓得周围不少士卒一个哆嗦。 声音仿佛具有一种传染性,瞬间让周围的人陷入了更深的恐慌之中。 紧接着,众人的视野中,只见城门楼上的“张横”慌乱地开始脱掉身上的甲胄。 他的动作极为匆忙,双手颤抖着,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 片刻之后,“张横”终于脱掉了沉重的甲胄。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转身飞奔而去。他的脚步飞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混乱的街道尽头,只留下一片混乱和恐慌。 随着“张横”的呼喊和逃离,整个城中都逐渐混乱起来。 人们仿佛失去了理智,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之中。 大家都在仓皇逃走,场面一片混乱。 有些人还惦记着抢来的金银财宝,不顾一切地跑回去拿,手忙脚乱地翻找着金银。 有些人则想着之前掠来的小娘,他们舍不得放下这些美丽的女子。 这些人在混乱中四处寻找着自己的 “战利品”。 有的人没有找到,还在四处喊叫。 有的人拉着小娘的手,在人群中艰难地前行,试图带着她们一起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却没有察觉到,一些小娘眼中凶狠怨毒的光芒。 还有些人背着粮食就走。 他们知道,在这个混乱的时刻,粮食是最宝贵的东西。 整个霸陵城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人们在恐惧和绝望中四处逃窜。 街道上到处都是丢弃的物品,房屋被砸开,火光冲天。 在这个时候,于夫罗和魏杰正率领着他们的兵马在灞水边安营下寨。 河边的营帐错落有致地排列着,营帐之上的旗帜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士卒们有的在休息,或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有的则在认真地擦拭武器,手中的刀枪剑戟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毕竟,奔跑,奔跑也是会疲惫的。 匈奴单于于夫罗站在灞水岸边,灞水悠悠流淌,波光粼粼。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犹如鹰隼之目,眼神中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孤傲,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的俯瞰之下,却又没有什么能真正走入他的内心。 他静静地站着,身姿挺拔如松,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双手抱在胸前,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 他遥望着远方,目光似乎穿越了山川河流,穿越了时间与空间。 远方的天际线在他的视线中模糊而又神秘。 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如同温柔的手指,轻轻触摸着这位匈奴单于的刚毅轮廓。 他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每一根都仿佛诉说着他的故事,那是一个充满了荣耀与挑战、胜利与挫折的往事。 周围的很多匈奴勇士看着他们的单于,心中涌起各种复杂的情绪。 一个满脸沧桑的老勇士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看咱们单于,那眼神,那身姿,多像草原上孤独的狼王啊。 他又在想家了吧,可这战乱之地,何时才能让单于回到那辽阔的草原呢?” 旁边一个年轻气盛的勇士却摇了摇头,反驳道:“单于才不是想家,他是草原上的雄鹰,在思考我们匈奴的未来,在想着如何带领我们走向更辉煌的荣耀。” 另一个勇士则若有所思地说:“也许单于既是想家,也是在为我们的命运担忧。 这陌生的土地,无尽的战争,何时才是尽头呢?” “咵咵咵!”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金属的甲片叮当作响。 匈奴勇士们回头看去,连忙纷纷让开,留出一条通道。 来人,却是汉人将领——都尉魏杰! 魏杰则身形矫健,面容精明,他身着一袭青色的战袍,腰间佩着一把华丽的长剑。 他大步走到于夫罗身边,一同眺望远方,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神色。 “想家了?”魏杰关切的问道。 于夫罗摇摇头,道:“草原上鸟不拉屎,哪里有雒阳舒适。 某不过是晚上吃撑了,在这里吹会风。” 突然,他们远远地看到霸陵城中升腾起阵阵火光,隐隐约约还有嘈杂的人声。 两人的脸上都露出吃惊之色,于夫罗微微皱起眉头,道:“这霸陵城中的贼兵不会是弃城而逃了吧?” 魏杰点了点头:“桥蕤那边的大军已经溃败了,我看一定是的,我们赶紧去进攻!” 于夫罗又有些疑惑道:“要逃走也不至于这样,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是号召三军死战,至少打一打,然后再悄悄逃走。” “是啊,此事蹊跷,不可轻举妄动。我们对城中的情况一无所知,贸然进攻恐有危险。”魏杰又点了点头。 于夫罗一阵无语,有些激动的说道:“那边已经获得了巨大的功劳,我们这边只有响应之功。” 魏杰点了点头,道:“是啊!” 于夫罗:“” 不过多日交往,他也知道魏杰的性格,于是飞速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一方面,这混乱的景象或许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趁机攻占霸陵城;另一方面,又担心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一旦中计,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商议一番后,于夫罗虽不情愿,但也明白机会难得。 若错过此次机会,不知何时才能再有。 而且魏杰魏杰看着于夫罗的背影,微微一笑。 两人商议的结果,是求战欲望更强的于夫罗带兵先去试探性进攻,魏杰带着军队远远的绰在后面,到时候如果有伏兵的话,也可以接应。 而在山中的太史慈,此时也正密切关注着霸陵城的动静。 白天一战,杀声震天,他们早就要出战了。 只是霸陵县这边,动静明显不对。 一直等到晚间,才发现霸陵县城中忽然火光大起。 “打的有这么激烈么,怎么刚开战,就要败的样子,张横和李利两个人这么废物么?” 太史慈不知道桥蕤大军战败,自然不会想到霸陵县的张横和李利已经开始烧城逃走,还以为是官兵渡河进攻霸陵县城。 不然的话魏杰和于夫罗不可能在眼皮子底下,去进攻霸陵县。 “出发!” 思索不出来原因的太史慈下令道。 不过这个时候再去进攻,就只能点起火把,失去了伏兵的作用。 曹仁听闻命令,眼神瞬间一亮。 在这山林里待着,对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非常的不舒服。 此刻更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战斗。 只见他迅速翻身上马,手中紧握着长矛,大声吼道:“兄弟们,随我上! 赵槟听到命令后,却露出了迟疑之色。 “天都黑了,该吃饭了,怎么现在倒要出去。” 他心中有些担忧,毕竟这场战斗来得太过突然,而且情况不明。 不过赵槟身边的典韦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听到命令后立刻兴奋起来。 他手中挥舞着双戟,仿佛能将一切敌人都斩于戟下。 大军在他们的带领下从山谷中杀了出去。 火把照亮了前行的道路,火光在夜空中摇曳,他们如同一股汹涌的火龙,奔腾而出。 与此同时,于夫罗已经杀到了霸陵县城,县城之中混乱不堪,城门大开,各种人带着财物正在出城,看到于夫罗的大军,早一声喊后,四处逃窜。 “哈哈哈哈,果然是逃了,魏杰啊魏杰,你千算万算,没想到功劳全归我于夫罗了吧,哈哈哈哈,杀杀杀,抢占城池!” 看到这一幕,于夫罗忍不住仰天长笑,这场胜利,来的太过容易。 于是匈奴骑卒四散,或是追杀逃兵,或是直接从城门涌入。 就在这时,一边传出厮杀的声音,火把接连天边不断。 “有伏兵?!” 方才还在狂笑的于夫罗大吃一惊,“汉人演戏都这么真么?” 他急忙纵马从城门楼中转身杀出去,唯恐城中埋伏着弓弩手三千。 出城便看到东侧漫山遍野的火把,和震天的厮杀声。 “魏杰,魏杰快救某!” 于夫罗心中嘀咕着,嘴上却是大声喊道:“杀,啊,杀啊,杀光他们!” 两支军队举着火把,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的厮杀之中、 太史慈所部在太史慈、曹仁和典韦的带领下,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匈奴骑卒。 他们手中的长矛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喊杀声震天动地。 曹仁一马当先,长矛挥舞,所到之处匈奴士兵纷纷落马。 “杀,杀,杀!” 而匈奴骑卒们也不甘示弱,他们骑着高大的战马,如旋风般在战场上穿梭。 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扬起阵阵尘土。 匈奴士兵们挥舞着弯刀和长矛,寒光闪烁,令人胆寒。 火把的光芒在混乱中摇曳不定,照亮了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战场上,兵器的碰撞声、士兵的惨叫声和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 有的士兵被长矛刺穿,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有的士兵被弯刀砍中,鲜血喷涌而出。 “杀,杀,杀!” 典韦如同一只狂暴的野牛,挥舞着双戟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他的双戟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匈奴士兵根本无法抵挡。 几个来回,便把匈奴骑兵冲的愈发混乱。 于夫罗则满脸焦急,他一边挥舞着弯刀与对方战斗,一边在心中不断地呼喊着魏杰的名字。 如果魏杰不能及时赶到,他的军队很可能会陷入绝境。 此刻的于夫罗的心中充满了懊悔:汉人太奸诈了,某要回草原,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