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娜红了眼圈,强忍泪水,语气哽塞:“卫斯理,这次的事情,我真的~”
杜蔚国把手指轻轻搭在雷娜的嘴唇上,语气很温柔:
“雷娜,行了,不用说了,我相信你,不过你也是人在局中,身不由己,以后还是警醒点,别再把自己陷进去了。”
“卫斯理,我不干了,我跟你一起走。”
面对别离,雷娜是真的动了情,杜蔚国没好气的拍了她的一下:
“别胡说八道,跟我干啥去,去美洲种地嘛?你可是位高权重的军事六处堂堂的亚洲分别处长,我回港岛,还得倚仗你呢。”
“你,你还会回港岛吗?”
雷娜泪如雨下,哭得像个小女孩似得,语气期期艾艾的,杜蔚国笑着说道:
“废话,港岛可是我的老巢,芭提雅和东瀛的买卖,都得兼顾着,我当然会回去。
之所以去奎亚那,只是因为美洲雨林地广人稀,山高皇帝远的,是个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好地方罢了。”
中午时分,北汉山突然燃起了凶勐的山火,浓烟冲天,杜蔚国也下了山,独自驱车去了一趟汉城的汇丰银行,当然,他可不是去找索罗斯的,而是查询余额。
果然,2000美元已经到账了,而且还是汇丰银行亚洲区总经理索罗斯亲自出来接待他的,面子贼大,杜蔚国语气生硬:
“那个会控制金属的傻皮,就在门口那台车的后备箱里,这会都快要冻死了,你们抓紧时间抢救吧。”
言毕,杜蔚国起身就准备离开,索罗斯急吼吼的挽留着:“卫斯理先生,请留步!”
“怎么?索罗斯,你还有事?”
杜蔚国挑了挑眉,表情揶揄,索罗斯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连忙搓着手,语气恭敬的解释道:
“呃,卫斯理先生,是这样的,共济会的亚洲区域负责人伯恩·佩雷斯阁下,想亲自和您面谈。”
“呵呵呵~”
杜蔚国冷笑一声,语气揶揄:
“好家伙,亚洲区域负责人,还阁下,好大的名头,这样权势滔天的大人物。
我有点犯憷,内心忐忑,还是别见了吧,万一我在殿下面前失了礼,可就不好了。”
杜蔚国的语气之中满是戏谑,索罗斯讪笑:
“卫斯理先生,您太幽默了,伯恩·佩雷斯阁下平易近人,而且对您也是倍加推崇,相信你们二位一定能相谈甚欢。”
杜蔚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行吧,左右还有点时间,那就带我去见见这位伯恩阁下,让我长长见识。”
临近中午,汉城,江南区,清潭洞,有一处彷古式的庭院式别墅,花园假山,亭台楼阁,占地不下几十亩,穷奢极侈。
靠近东侧,一间类似会客厅一样的房间里,杜蔚国见到了这位伯恩·佩雷斯阁下。
他叫阁下也是有理由的,因为他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侯爵,斗牛国的,是个白头发老头,又高又瘦,衣着笔挺体面,鹰钩鼻子,眼神威严,表情严肃。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光头独目的壮汉,这家伙足有1米9几的样子,肌肉爆炸,仅剩的一只独眼,恶狠狠的盯着杜蔚国,毫不掩饰其中的恨意。
伯恩的语气还算客气,声音低沉威严,纯正的伦敦腔,他倒是挺直接,没有遮掩,而是开门见山:
“卫斯理先生,我听说你拒绝了我们的提议,我有点好奇,为什么?是我们表现出来的诚意不够吗?”
杜蔚国连一点拘谨的意思都没有,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大喇喇的点了一支烟,摇了摇头:
“伯恩先生,说实话,1亿5000万美元,都够我卖命好几年了,我当时特别动心,但是有些事,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所以,我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听见杜蔚国的称呼,独眼大汉顿时脸色一紧,刚要呼喝,伯恩却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制止了他,语气依然平静:
“卫斯理先生,您口中这些超越了利益的事,应该就是家国情怀,民族大义了吧?”
杜蔚国挑了挑眉,毫不避讳:“没错,伯恩先生,就是如此。”
伯恩笑了:
“呵呵,卫斯理先生,据我所知,千岛之国生活的华人,都是在晚清和民国初期迁移过去的,只能勉强算是您的同族,并不算同胞,没错吧?”
伯恩倒是挺爽快,没有藏着掖着的,而是直接挑破了窗户纸,想想也是,克格勃也不是铁板一块。
连屠格涅夫都知晓了娜塔莎和杜蔚国密谋的计划,伯恩他们的层次,自然不难获知。
这话虽然刺耳,但是伯恩说的也是实情,并没有强词夺理,杜蔚国皱了皱眉,却又无法反驳,只能点头承认:
“没错。”
伯恩笑意更浓,语气悠悠,不紧不慢的:
“卫斯理先生,如果按照您的理论,东瀛在30年前,戕害了不下几千万的华人。
这些人都是您的同胞,其中还有您的同乡,甚至于亲人,那您为什么不去东瀛报复,而且还可以和山口组愉快的合作。”
杀人诛心,伯恩的问题确实犀利,一针见血,杜蔚国眉头紧锁,语气也变得低沉起来:
“东瀛戕害国人的时候,我才刚刚出生,自然无能无力,而且,当时是战争状态,并不是单方面的屠杀。”
说实话,杜蔚国的解释有点牵强,其实真正的问题在于,已经过去32年了,东瀛岛那些恶贯满盈的战犯,数量庞大,而且其中大多数都已经作古了。
杜蔚国就算再厉害,也没办法挨个找出来弄死,而千岛之国的情况不同,元凶非常清晰,就是苏阿脱这个恶魔。
伯恩没有马上说话,而且拿起茶几上的石楠木烟斗,慢条斯理的点燃,笑意不减:
“卫斯理先生,那你去千岛之国,目的是诛灭元凶,还是颠覆政权呢?”
杜蔚国毫不迟疑:
“哈,伯恩先生,我是个莽夫,只管杀人,当然不会干涉政权。”
伯恩笑得像个老狐狸似的:
“所以啊,卫斯理先生,我们和您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冲突啊,我们同样可以发布刺杀苏阿脱以及他铁杆支持者的任务。
酬劳可以是克格勃的5倍,并且还可以确保您的撤离通道,唯一的要求,就是您不要干涉新一届的政权交替即可。”
杜蔚国眉头紧锁,语气诧异:“你们也能发出刺杀苏阿脱的任务?”
伯恩笑容不减:“嗯哼,当然了,完全可以。”
看着伯恩饶有深意的笑容,杜蔚国突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遍体生寒的感觉,这还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对普通人产生了畏惧感。
资本的不可抗力,就这样赤裸裸,血淋淋的展示在他的面前,除了利益之外,任何棋子都可以舍弃,哪怕是一国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