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邹奭一副随时都要指天发誓的模样。</p>
嬴政见状微微蹙眉：“邹奭，不管你是否亲眼见到了鬼火阴兵，这些定然都是假象。我都不用想，也知晓定然是楚地巫觋、巫祝……他们既不愿加入阴阳家，归顺我大秦，又要想办法阻止我们开挖泗水，所以最终才想出了个鬼火阴兵，顺流溺尸的警告。”</p>
嬴政本人对于鬼神还是抱有一定的相信之心的。</p>
此乃古人的共识。</p>
因为先秦之人的心中，没有任何科学的概念，他们的内心暂时都充斥着神学的论调。</p>
不过刚刚许尚已经把孔夫子的名句都给抬了出来：子不语怪力乱神！</p>
这就相当于给鬼火阴兵事件定下了基调，必然是楚地巫觋和巫祝布下的局，些许跳梁小丑的反抗，大秦覆手可灭。</p>
随即。</p>
屠雎开口道：“夫子，上卿，我可以亲自率领都尉军，去查清鬼火阴兵诸事的真相。”</p>
屠雎是个行动派，他只想立马把真相查出来，再直接公之于众。</p>
“又是鬼火，又是阴兵，恐怕不好查吧？”</p>
右相王绾饶有兴致的道：“那些个陈郡的巫觋和巫祝，见到秦军太多，他们就会转而前往别的地方，跟你打迂回战，你怎么办？”</p>
这次王绾着实说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难题。</p>
所谓迂回战，就是游击战。</p>
而普通的游击战，难以影响大秦在楚地的统治，以及一系列政策的落实。</p>
可鬼火阴兵的游击战不同。</p>
它们能够蛊惑人心，更加能够让大秦的官吏也都全部风声鹤唳，束手束脚。</p>
霎时间。</p>
所有人都面露难色。</p>
嬴政本能的思索着，要不把楚地的所有民间的巫觋和巫祝都给抓起来？</p>
下一刻。</p>
嬴政就否决这个想法。</p>
因为如果是来硬的，那么阴阳家将在帝国前期，无法拥有成规模的人才。</p>
没错。</p>
楚地民间的巫觋和巫祝，人数成千上万，包括但不限于各个乡亭的遗老遗少。</p>
按照许尚的设想。</p>
大秦有太子扶苏的名义，还有楚系秦臣派系，从政治层面，绝对拥有吸纳楚地民间巫觋的基础。</p>
有现成的人才。</p>
全都给杀了或者严办。</p>
那就实在太浪费了。</p>
随着众人面面相觑了几下，很快他们就都把目光投在了许尚的身上。</p>
“夫子。”</p>
嬴政开口道：“我们现在不能陷入跟楚地民间巫觋的迂回内耗战，而且也不能大开杀戒，楚地民心现在已经有些倾向于大秦，我们的现状基本盘都是挺可以的，不能轻易破罐子破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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