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耸耸肩，不装了，摊牌了。 “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什么合作？” “一起搞乐华。” 曲醉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又不是乐师，搞什么乐华？” 陆白腹诽一声：难道我直接说搞你吗？ 你也不让我搞啊。 他神秘一笑：“虽然我不是乐师，但我却可以吸收乐华。” “这一点，桃酥可以作证。” 陆白转向桃酥：“还记得那次街头表演吗？” “你在最后吸收乐华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数量不对？” 桃酥表情一动。 陆白点点头道：“没错，其中有一部分，被我偷走了。” 桃酥‘啊’一声。 “我还以为是自己吸收速度太慢，导致乐华过期消散了呢，原来是神子在背后搞鬼，您怎么做到的？” “他应该是达到了极境。” 曲醉仙替陆白给出答案。 “极境？” 桃酥小脸迷茫，显然没听过这个词。 曲醉仙解释道：“天通者受到天道眷顾，聆听乐曲的时候，很容易就能领会里面包含的真谛。” “此便为极境。” “达到极境之后，他们就能像乐师一样，感应衍生出来的乐华，从而将之吸收。” 桃酥恍然：“原来如此。” 两人一问一答，聊得火热。 旁边的陆白却一脸懵逼。 什么极境？什么天通者？ 他原本想为【吞噬】技能编造一个‘上古秘术’的谎言，但现在看来，好像不需要了。 这两人已经帮他找好了借口。 如此的话……没错，他就是天通者，他确实达到了极境。 陆白扬起下巴，充满骄傲。 曲醉仙转过头，仿佛看穿一切地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赏音大会上，鸾冰表演完毕，吸收乐华的时候，你应该跟她争抢了吧？” 陆白眉毛一挑：这都猜到了？ 曲醉仙微微一笑：“那时候，鸾冰应该就识破了你天通者的身份，也知晓你达到了极境。所以，她才会在七大神子中选择你。” 陆白竖起大拇指：“仙儿聪明，佩服佩服。” 虽然曲醉仙的猜测，跟事实有些出入，但基本脉络是准确的。 至此，陆白也终于弄清楚曲鸾冰为何选他。 原来闹了一个天大的误会。 曲醉仙咬着嘴唇沉默片刻后，再次开口道：“陆神子，如果你说的‘合作’为真的话，那我心中有一个疑问，还请帮我解开。” 陆白道：“你说。” “你的目的是乐华，那么跟鸾冰合作岂不是更好？” “她的修为远胜于我，又是曲家神女，不管凭借她自身的力量，还是手中的权力，都能轻易帮你弄到大量乐华。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放弃她而选择我。” 陆白静静盯着曲醉仙，眼神逐渐变得认真。 半晌，他徐徐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咦？我好喜欢讲故事啊！） 曲醉仙点点头。 陆白往椅子上一靠，用经典的口吻开场：“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只大鸟，不，有一只凤凰，栖息在狭窄逼仄的小院中，整整三年时间，不翔也不鸣。” “世人都很奇怪，它是不是不会飞，也不会叫啊？” “凤凰对世人的质疑毫不在意，只是每日仰望天空，好像在等待什么。” “终于有一日，天空刮起一阵飓风，凤凰发出响彻九天十地的清鸣，然后御风而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此时，世人才明白，原来凤凰不是不会飞不会鸣，而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当凤凰朝游北海暮苍梧的时候，那些曾经俯视它的鸟儿又在哪里？它们连凤凰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仙儿，你懂我的意思吗？” 曲醉仙胸口起伏，眼睛也蒙上一层晶莹，她低声说道：“所以你认为，我就是那只凤凰？” 陆白重重点头：“没错。而我，便是那阵飓风。”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你是指，你是凤凰，还是我是飓风？” “两者都有。” “好吧，那我就给你解释一下。” “首先，我是天通者，成为你的飓风，不过分吧？其次，天通者火眼金睛，慧眼识珠，相中你这只凤凰，很合理吧？” “其实，我跟你拥有一样的理念。” “现在的乐师，看起来越走越高端，但其实是将自己变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他们不明白，数以亿计的普通生灵才是乐华的基础。” “你这只凤凰，虽然现在飞得比鹰鸟还低，但一旦展翅翱翔，那便是鹰鸟望尘莫及的高度。” “呜呜！” 桃酥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她扁着嘴巴说道：“陆神子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小姐，我一直都想对您说同样的话，可惜，我没有陆神子这么深刻的领悟和出色的口才。” “陆神子，谢谢您把我的心声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 桃酥激动到整个身躯都在颤抖。 曲醉仙的内心也不平静。 说实话，三年的蛰伏，已经磨去了她曾经的锐气。 有时候，她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我所坚持的东西，真是对的吗？ 它有没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然而，听完陆白刚才那番话之后。 她的信心，她的骄傲，她的倔强，全都回来了。 只是，陆白这阵飓风，虽然可以为她提供一飞冲天的机会，但同时也会形成一定束缚。 为何这么说？ 她跟金玉宗联姻，乃是下嫁。 挣脱牢笼之后，可以凭借曲家之女的身份，跟金玉宗谈条件，将来跳出婚约。 这便是她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安布林求亲的原因。 但陆家不一样。 以她现在的处境，跟陆家联姻，属于高攀。 一旦答应之后，此生便只能委身于陆白，除非他主动抛弃自己。 所以，她不得不慎重一点。 不过，经过刚才一番交流，她对陆白的印象还算不错。 两人在修行理念上，也有一定共鸣。 最重要的是，她冷静想想之后，已经认清了一个现实：陆白斩杀了安布林，以后还有人敢跟她联姻吗？ 错过这次机会，她可能真要一辈子窝在这个小院了。 所以，她其实，没有别的选择。 想通这些之后，曲醉仙长长吐出一口气，把手伸向陆白道：“三年没有离开这里，我想出去转转，陆神子愿意陪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