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还捡到了一块布,兰安平说,是他媳妇儿早上塞给那丫头的,里面是给丫头准备的干粮和竹筒。
“我和小浩他娘都以为小草会被送到别人家去,便准备了一点儿干粮给她带着,谁成想,她居然是被扔进山里的。”兰安平拿着那块布,神情有些低落。
他一直觉得是自家儿子连累了那丫头,如果不是儿子被老太太娇惯太过,也不会天天闯祸,然后让那丫头背祸。
“你这个当二叔二婶的,都比她爹娘好上一些,”
“那丫头在家里也是受罪真是个苦命的丫头啊!”
“那可不,我家那丫头整天只知道翻花绳,连出门摘野菜都很少去。”
回程的时候,一众人特意孤立了兰安庆,连话都不愿跟他多说,只自顾自的聊天,而且聊天的内容要多扎心就有多扎心。
听得兰安庆的脸色更白了,这个时候,他有着对女儿死去的痛惜,同时他也恨上了很多人。
恨兰家二老容不下一个五岁的小丫头,逼自己把人扔进深山;
恨婆娘王氏,冷心冷肺,一点儿不疼惜女儿,还一心往她头上扣屎盆子;
恨老二一家把事情闹大,现在全村人都知道是自己把女儿送进深山并且死在那里,他们两口子的名声却丝毫无损。
恨兰源作为家里的长孙,一点儿都不爱护底下的亲妹妹,还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眼睁睁看着小草去送死;
恨兰浩一个小崽子小小年纪就坏得很,整天在家里想方设法欺负自家闺女。
兰安庆一路上把家里人都恨了一个遍,心里也好受一些,他一直在自我催眠,这事就该怪那些人。这样想着,兰安庆的脸色也好了一些,心里也不那么难过了。
等他们一行人回到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大家累了一晚上,也不愿跟兰家人多接触,就跟兰安平道个别,直接回家去了。
兄弟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兰家众人还没有起床,兰安平看看自家大哥那阴沉的脸色只得先回房间,有什么话等一会儿再说。
兰安庆回到房间,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家媳妇正抱着小儿子睡得香甜,这个女人还打着呼噜,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脸上还带着笑意。
“啪!”他一巴掌抽到了王氏脸上,他已经受了一晚上的气,那些上山的人全都看不起他,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啊!”正做着美梦的王氏惨叫一声迅速从炕上弹跳起来,差点儿压到睡在她旁边的小儿子。
“你疯了!干吗打我?”王氏捂着火辣辣的脸,怒气冲冲地瞪着眼前双眼通红的男人,自从好给兰家生了两个儿子之后,那可是很有底气的,根本就不怕自家男人。
“我就打你了,怎么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这下满意了,小草死了!连个尸体都没有找到!你满意了!!”
兰安庆的心情糟糕透了,为了逝去的女儿,为了逝去的好名声,他看见一脸不服气的王氏就来气,直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倍受煎熬,凭什么王氏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睡觉。
王氏哪里见过发疯的男人,死命用手掰着兰安庆的手,她怕自己真的会被这个男人掐死,只可惜,她的力气有限,根本掰不动,无奈之下,只得在小儿子脸上拍了一下。
刚刚还睡得香甜的小奶娃就这么被惊醒了,扯着嗓子就嚎开了,那声音震得兰安庆头脑清醒了一些,渐渐松开了掐着王氏脖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