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她曾经见过的顾为经惯常的素描风格截然不同。
不仅画法迥异,
而且笔触极其精美。
画作上,少女微微侧着脸。
干净明快的钢笔曲线在她脑后拉出扎好的马尾辫,身上披着衣带随风飘扬的裙装,裸露的手臂处扣着一串金环,脸上的笑容明媚而自信的。
“这是我的肖像。”
看着跃然于纸面之上的娇俏少女,莫娜原本对于顾为经的怒气,顷刻间就消磨了大半。
她上的是艺术班,
以莫娜在学习里的受欢迎程度,也不乏有男同学在情书中放上一幅为她画的素描画当作告白的方式。
按道理说,
一张肖像画这样的俗套的小套路是打动不了莫娜的。
但顾为经的这幅画和那些作品带给莫娜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笔法的精美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画面上蕴含着的情绪。
很简洁的笔墨线条却清晰点出了少女身上那种敏慧中带着自信的气质,让这幅画不再苍白,像是活了一样。
莫娜一瞬间就爱上了这幅画。
她明白这幅速写画绝对是一张非常非常用心的作品。
甚至可能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不计其数的练习和废稿,才能完成这样一幅画。
可惜……
他更应该把这幅心思用在申请大学的作品集上!
“人家学校里的男生和女孩子赔礼道歉,不是去听演唱会,就是送新手机,至少也去吃高级日料或者法餐。结果,你就拿一幅廉价的素描写生来应付我?”
性格傲娇的莫娜小姐心中一暖,嘴上依然是不依不饶的嘲讽。
她瞪了顾为经一眼,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了男生手中的素描纸。
“想让我原谅你,好,我对你有三个要求。”
莫娜想了想,她伸出了三根手指。
“中都论证为曹操墓。
最后搞的无论是学界,还是媒体,对找到曹操墓这种消息都要审美疲劳了。
但也有正面例子。
比如着名的商人施里曼是古希腊传说的粉丝,在十九世纪在巴尔干半岛挖了一大堆地方,只要随便挖出点东西就宣布说自己找到了特洛伊遗址。
学界都认为他在扯淡,
结果最后,有一天还真碰巧被他蒙中了,顿时一夜成名,成为了和发现图坦卡蒙陵墓的卡特、发现巴比伦城的科尔德威,破解象形文字的商伯良一样成为了考古学绕不开的大人物。
在他们目前提出的几个初步可能是卡洛尔的名单中,其中最重磅的名字自然是这个莫奈的首任妻子卡美儿。
“虽然她们两个人的名字有一定的相似性,年龄也相似。但是卡美儿的头发颜色有明确记载是深色的,而按照传教士日记的说法,那位年轻的女画家的头发颜色是少见的金红色。”
“可能是染了发?”酒井胜子说。
既然是乱猜。
从理智的判断,其实大概率卡洛尔的真实身份考证不出来结果。
那么能把这幅画安在莫奈妻子的头上,无论是《雷雨天的老教堂》的市场价值还是论文的学术噱头,都要比安在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画家头上有价值的多。
“商用染发剂由欧莱雅大规模推广大概还有过个十年左右,染发的可能性不太高。”
顾为经摇摇头。
“我倒是在酒井大叔找来的,保存在法国档案馆的巴黎电报登记薄上查到,当时在印象派常聚的红灯区红磨坊附近的街区,有一家画室的主人是女性叫做卡拉。我个人认为,我们可以用她来代替卡美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