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来自米兰的传教士也经常同样被后人考据认为,是将水彩画带入东方的的信封,叹了口气。
“真是大方啊。”
如果不是从小的家教,顾为经估计可能早就冲上去抱豪哥的大腿了。
随手抛出的支票的面额,就和schostic集团这样的出版巨头付给他第一笔《小王子》的预付款差不多。
这种黑道大佬真的就像是故事里的魔鬼一般,随时在耳边低语,展现给你金银珠宝无边财富构成的美好幻境。
甚至这些财富根本就不是幻觉。
只要你本心稍微有一点点的动摇,听从了魔鬼的许诺,那么这些东西就真的都是你的,代价是要用灵魂和自由来交换。
面对7500万缅币的支票,又多少人能够永远说不?
光头歪着头,期待着想要从顾为经的神情中看到一丝丝的动摇。
只要对方这次收下了看上去“毫无负担”的银行支票,光头下次就有把握让顾为经收下跑车,再下次就可以让他开始给豪哥画一些小尺寸作品……
人就是这样,
就像巴甫洛夫训练他的狗一样,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慢慢的就会形成依赖。
光头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哲学上将这种情况称之为道德滑坡。但光头是从市井中打出来的大混混,他有自己的“街头智慧”。
那些输掉老婆卖器官去赌的人,也全是从几缅币的老虎机开始玩的,那些腐烂发臭往静脉里注射海洛因的隐君子,也都是从第一口低纯度大麻开始抽的。
堕落有一种引力,
会让你慢慢的在泥浆中越缠越深。
连一直像是戴着扑克脸面具的阿莱大叔,都在此时微微皱了皱眉头。
“支票拿走,一声道歉就给我7500万缅币,我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豪哥的好意心领了,我拿不起。”
顾为经在心中笑了笑。
人和人的影响是相互的,他给好运孤儿院带来了改变。
无私的女院长,纯真的小孩子们,要做个好人的阿莱大叔……
这些人也潜移默化的在改变顾为经,让他相信正直是比金钱能带来心中更大的满足。
顾为经摇摇头,并不愿意撕破脸让对方太难堪:“如果你实在难做,就把果盘留下吧。”
阿莱大叔松了一口气。
光头有些失望,但也不强求,他拎着果盘和牛奶,准备去打开伊兰特的后备箱。
“请您放前排吧。”阿莱大叔敲了敲车窗。
他不习惯在贵宾交谈时插话,
所以他在顾为经和光头说话的时候,一直保持安静,光头都把当成了uber的司机。
光头这才注意到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他拉开伊兰特的副驾车门,将果盘丢在脚踏垫上,然后拎起一箱牛奶,光头却突然停住了动作。
“兄弟,你是道上混的?狠角色啊,跟哪个大哥的啊。”
光头皱着眉头问道,盯着司机脸上的伤疤。
真正吸引光头注意的,其实不是伤疤,混街面的脸上破相缝过针的人多了去了,光头从来都不在乎。
他觉得这个司机头上隐隐的有一种势。
不仅真的沾过血,还要沾过很多血,才能养出这样的感觉。
从血水中滚出来的人,和正常的人是不一样的,像是怪物隐藏在人的皮肤下面。
他在小二十年前,曾远远的在西河区望见戒备森严的大宅子一个抽烟的老头,只是远远的模糊的一眼。
可那种修罗般的气势,光头就相信,自己看见了是传说中被囚禁在豪宅里的坤沙。
那种感觉,你见过一次,就永远也忘不掉。
真正可怕的人,完全不需要像他一样在脖子上纹上一个佛头表示威严吓唬人,只要人家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你也会开始不自觉的感到敬畏。
这种感觉,光头在修罗般的坤沙身上见过,在总是很温和的豪哥身上见过,在这个沉默的司机身上也隐隐有所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