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也在颤抖, 心痛!
……
程千帆的脑海中回忆起两人最后一次相见,那是两年前。
怀明来上海探望他。
他告诉他, 自己即将踏上战场,和日本侵略者殊死拼杀,守护祖国的天空。
他从怀明的言语中听出了死志!
怀明已经做好了随时为国捐躯的决心和准备!
这令他既欣慰又担心。
怀明坐在黄包车上, 他上前握住怀明的手,握得紧紧的,对他说:活着!怀明,一定要活着!
怀明就那样微笑着, 露出雪白的牙齿,对他说道,“那就看阎罗王收不收我了。”
程千帆时至今日依然无法忘记弟弟当时的笑容:
这是对侵略者的蔑视,亦是对死亡的坦然!
他是那么的坦然, 坦然面对牺牲!
黄包车远去,怀明的声音飘来,“帆哥, 家里交给你了!”
烟卷渐渐地变成灰烬, 烟灰掉落。
走廊里传来人走路的声响。
程千帆起身,他拧开水龙头, 洗了把脸,用干毛巾迅速搽干脸。
将报纸翻页,叠起来, 然后随手扔在了办公桌上。
打开了留声机。
放入一张黑胶唱片。
这是欢快的乐曲。
程千帆坐在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枚雪茄, 他慢条斯理的修剪雪茄。
他翘着的二郎腿随着欢快的音符,抖啊抖的。
……
侯平亮敲门进来汇报。
“帆哥,索迪亚舞厅的那六个人, 已经放了四个。”侯平亮说道。
“哪四个?”程千帆拨动打火机的转轮,熏燃雪茄, 问道。
侯平亮便说了那四个人的名字。
程千帆注意到, 那个被豪仔怀疑是红党,却又最终判断说不像是红党的罗明洋已经被赎出去了。
“很好。”程千帆点点头,抽了一口雪茄,许是雪茄太冲了,他被呛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帆哥,没事吧。”侯平亮赶紧过来帮程千帆拍打后背,帆哥的眼泪鼻涕都差点咳出来了。
“没事。”程千帆掏出手绢,擦拭了眼睛和鼻涕,看了一眼手中的雪茄,嘟囔了一句‘太冲’之类的话。
“剩下的两个人的家属说会尽快筹到担保费。”侯平亮说道。
“担保费提高三成。”程千帆淡淡说道。
令他惊讶的是,那个常申义竟然没有被 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