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情报,上海的红党可能准备运送一批人员前往茅山。”荒木播磨沉声说道。
程千帆心中大惊,敌人突然加强了离沪通道的盘查,这令他此前就担心兵运工作可能被敌人侦知,果然,他的担心和怀疑在荒木播磨这里得到了证实。
一个疑惑在程千帆的心中泛起——
敌人的情报来源何处?
他立刻捕捉到了荒木播磨话语中的一个重要信息:可能。
可能,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词语。
“红党?”程千帆冷笑一声,然后他微微皱眉,“茅山?”
看着荒木播磨,程千帆直接问道,“是红党要向新四军输送人才?”
“根据情报员的分析,应该是这样的。”荒木播磨点点头。
面对好友宫崎健太郎,荒木播磨大抵是比较放松的。
荒木播磨无意间的一句话,则令程千帆捕捉到了,从这个细节便可看出来,宫崎健太郎对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尊重的,绝非表面功夫。
程千帆和荒木播磨敲门进了课长办公室,就看到三本次郎面无表情的坐在转椅上,阴鸷的目光看向他们二人。
两人都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是哪里工作没有做好,竟又惹得课长生气了。
“张笑林的人抓了一个犯人,你们现在去审讯吧。”三本次郎冷冷说道。
“哈依!”
“哈依!”
两人恭恭敬敬的行礼,出了课长办公室后,程千帆瞥向荒木播磨,“荒木君,你惹课长生气了?”
荒木播磨便瞪了好友一眼,给了他一个眼神,让宫崎这个家伙自己体会。
脚下不停,快速下楼朝着刑讯室方向走去。
程千帆微微一笑,跟着荒木播磨的脚步。
课长办公室内,三本次郎的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吴山岳说的这个办法确实是有效果的。
这两人现在一定疑神疑鬼,不知道是哪里工作没有做好惹怒了他。
经过这么一番敲打,应该能够确保这两个家伙在短时间内的工作效率和认真程度。
他摇了摇头,冷笑一声,支那人弱小可怜,这种所谓的驭下之道倒是玩出花来了。
……
程千帆刚刚接近刑讯室,便听到一阵凄惨的嚎叫,透过门缝,疯狂的涌出来,冲入他的耳朵,刺入他的神经。
“你说不说?说!”
“你去白赛仲路做什么?”
“你的身份!”
“你的上线是谁?说!”
鞭子在空中呼啸,抽在人的躯体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混合着凄惨的叫声在空中飘荡,令人毛骨悚然。
穿过铁门,进入到刑讯室内。
程千帆顿时感觉到刺鼻的气味,血腥味、焦臭味,大小便的味道,烟草味道,等等无数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冲击着人的嗅觉。
刑讯室内有两个人同时受刑。
“哪一个?”荒木播磨问道。
一名刑讯特工指了指被五花大绑在木架上用鞭子抽打的年轻男子。
“那个人是怎么回事?”荒木播磨指着一名已经昏死过去的中年男子问道。
“张笑林的人送来的。”特工说道。
荒木播磨立刻明白了,这是被张笑林盯上的肥羊,他安排手下将人秘密绑架,然后通过关系送来特高课,交给这边进行审讯:
特高课会给此人冠以仇日分子的罪名。
进了特高课的人还能活着出去?
张笑林会拍着胸脯说——他张老板出面,日本人也要给面子的。
然后,家属散尽家财得了几乎被打残的亲人,还得承张老板的人情呢。
荒木播磨摆摆手,示意将此人先弄一边去。
程千帆背着双手,扫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中年男人。
“宫崎君,要不要过过瘾?”荒木播磨问宫崎健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