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肖勉合作一起制裁王鉄沐等人,我自然是举双手欢迎的。”陈功书正色说道。
王鉄沐、陈明初、何兴建等人早就是军统必杀名单排名前列的叛徒,而军统局上海区本就承担制裁此些人的任务。
“只是……”陈功书微微皱眉。
“宁河兄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嘛。”齐伍微笑着,“我此次来沪之前,局座早有交代,我来这里就是给战斗在敌人心脏的弟兄们解决困难的。”
“善余兄也知道,对于我们来说,时间效率之关键。”陈功书表情严肃说道,“我部和肖勉所部之间的联系,中间需要经过局本部转承上下,若是平时尚可,一旦有紧急情况,恐怕会误了大事。”
“宁河兄的担心,我可以理解。”齐伍点点头,说道,“局座也考虑到这一点,所以特别批示从电讯处专门抽调专业人员专司负责你部与肖勉所部之间的联系。”
他表情严肃,“局本部将确保以最快的速度转承宁河兄这边与肖勉那边的联系。”
说着,齐伍便细细为陈功书讲述此番安排的种种,宽慰其可以放心。
陈功书面色苦笑,点点头,“既如此,我听局本部的。”
他心中则是冷哼一声,齐伍所讲述的那些,他岂会不知道,他所求的实则是可以直接同肖勉的上海特情组联系。
不过,很显然,戴春风是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出现的,这也令陈功书愤怒之余更多了几分无奈。
不过,一计不成,陈功书心中又生一计。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汪填海正在加快其伪政权的成立工作,而一旦汪氏伪政权成立,这势必会影响到当前的抗战局势。”陈功书表情严峻说道,“虽鄙薄其人,却不可否认,此人在党内,在国府内部是颇有蛊惑力的,必然有不少人会受其蒙蔽,走上错误道路。”
齐伍表情严肃,微微点头。
“可以预见的是,届时我们所处的斗争形势会严重恶化。”陈功书继续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未雨绸缪,为将来的严峻局面做好准备。”
“宁河兄言之有理。”齐伍点点头,“局本部那边,自局座以下,亦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看着陈功书,说道,“宁河兄的意思是?”
“目前上海方面我军统局有我部之上海区,还有肖勉所部的特情组。”陈功书正色说道,“不可否认,无论是我部还是肖勉所部都是非常优秀之战斗队伍,但是——”
他的表情非常严肃,“严寒将至,单打独斗是难以过冬的,唯有抱团取暖方为良策。”
陈功书看着齐伍,肃然说道,“合则两利,合则更为安全,更有战斗力。”
“宁河兄的意思是将肖勉所部归于你的麾下?”齐伍微笑着,说道,他摇摇头,“我能够理解宁河兄的担心,但是,恕我直言——”
他看着陈功书,依然是微笑着说道,“局本部恐难同意,局座也不会点头的。”
“错了,善余兄错了。”陈功书哈哈一笑,“值此国难当头,兄弟我岂是那种招兵买马、吞并袍泽之辈,绝无此心,绝无此心。”
他一脸正色说道,“今日兄弟在此可以立誓,只求我上海区和肖勉所部合理抗敌,并无觊觎之心。”
陈功书语气激动,“至于说整合之后由何人来主持大局,是我陈功书,还是他肖勉,一切听从局本部,听从局座的安排。”
“命令垂下。”陈功书肃然说道,“兄弟我,绝无二话。”
齐伍深深的看了陈功书一眼。
他的心中冷笑不已。
齐伍一眼便看透陈功书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说什么两部整合后谁人来主政,一切听从局本部的安排?
很显然,陈功书自忖无论是资历还是军衔都高过肖勉:
陈功书乃特务处‘洪公祠’,以示嘉彰!
此更是令陈功书心中不服气,他陈功书也是履历功勋,却不曾获颁此青天白日勋章!
肖勉何德何能?
余平安?
陈功书的眉头紧锁。
因早就觊觎肖勉所部,故而他对肖勉其人格外关注,而根据他从局本部内部所了解到的情报,肖勉乃光绪二十六年生人,这厮比他大了七岁。
此人是余平安的醴陵老乡,此前在湖北站的履历平平,民国二十六年的时候还只是少校,铨叙军衔更是只是中尉而已。
自从此人被余平安举荐给戴春风,然后调派上海出任那所谓的上海特情组组长,这个湖北佬的祖坟简直如同冒了青烟一般,蹭蹭蹭往上爬。
这眼瞅着已经爬到与他平齐了!
“何德何能!”陈功书气愤不已。
想到齐伍说这话时候那嘴角的笑意,陈功书怀疑齐伍齐伍这是在嘲讽他!
亏他方才还自以为得计,恐怕那番做派在齐伍眼中与小丑一般无二!
想及此,陈功书更加愤懑。
他想着要算计肖勉,要将肖勉的特情组置与麾下,虽有自身无法容忍上海竟然还有特情组此单位脱离上海区之外的不满,但是,他对齐伍所言,确实也是出于对未来上海更复杂之抗日未来局面的真心考量,此实为一片公心。
只是,愈发因此,陈功书心中的愤懑更加厉害了。
对于远在重庆的戴春风,乃至是对于校长,也是有了不满。
“区座。”齐勤斌进屋,看了一眼狼藉之地面,面色不变,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低声说道。
“说。”
“齐主任从礼查饭店退房了。”齐勤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