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姓王爷如此高调,这是想做什么?
想到这些的人,脸都白了。
而且稍微一想,即便要告水溶,你石仲魁不去宗人府,跑来我顺天府有什么用?
再想想,这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但再往深处想想,隐隐又觉得别看石仲魁如此威逼,但他其实有种不是一定非要告倒水溶的意思。
否则直接去宗人府,或者上书参水溶一本,保管水溶得坐蜡,立马上书认错。
消息灵通点,脑子有灵活点的人,很快想到这是故意挑事,为救贾家而来的。
而且想到水溶和宁国府,和贾家可是世交。
石仲魁又作为宁国府的亲戚,现在居然状告亲戚家的世交,这叫什么事?
一想到这,这些头脑灵活的人立马觉得自己还是躲远点为好,免得不知不觉就被石仲魁给绕了进去还不自知。
而石仲魁隐隐觉得,当初水溶坑自己的原因,很可能是不希望贾家和自己走的太近。
或者不希望看到自己成为贾家的新盟友,未来的新依靠。
再往深处想想,水溶会有这种心思,是不是因为他想纠集势力,来做什么事?
当然,有可能是抱团自保。
但也有可能是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过不管是那种想法,总之把水溶逼到皇帝的对立面,对自己绝对有好处。
甚至可以说,皇帝的危机感越强,处境越不好,自己才越安全。
否则一个掌握了生杀大权的皇帝,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石仲魁此时的心态,有种皇帝弱,就帮扶他。
皇帝强,那就给他找对手的心思。
没多久,一些官员和大老听到汇报后,很快想到去年大朝会时,水溶明着为石仲魁说话,暗地里却在挖坑的事。
大家不由会心一笑,虽然说是水溶先挑事,但这石仲魁睚眦必报的做法,此时也算是直接体现出来,并且深深植根于朝堂内外各个大老们的心里了。
即便是皇帝和太上皇听到汇报后,也都无奈的笑了笑。
但笑完之后却又放心了下来。
若是石仲魁是道德圣人,当皇帝的反而不喜欢,甚至打心里不愿意亲近。
所以人有了缺点,才显得正常和容易控制。
刘忠坤听到师爷的禀告后,顿时头都大了。
在堂院里走来走去叹息道,“祸事来了,本官当初就不该硬要当那石仲魁的座师。
若不然哪里需要顾忌这顾忌那,直接不接桉子,让他去宗人府便是了。”
师爷听到这话,反而笑了起来。
以石仲魁连皇后都不给面子的性格,真惹急了他,别看刘忠坤是四品的顺天府知府,最后大概率真搞不赢石仲魁。
只要石仲魁有理,那翰林院里有的是愿意邀功、出名的穷翰林们站出来搞事。
师爷放心下来的笑着道,“恩府,这事其实很好办。
石翰林的意思很简单,他需要的只是个找北静郡王麻烦的理由。
若是真引起朝野关注,那贾家那点事,哪里比得上一个外姓王爷有不臣之心重要。
万一事不可为,六元公只需要抓着念珠不放,而不提其他的,谁拿他也没办法。
可谓进可攻退可守,实在是高明。
大人既然更看中石大人的前程,那就先接桉子,再推到宗人府和上报内阁,让大人物们头痛去。
而且您也确实没职权去管北静郡王触犯宗规的事。既然如此,上头也怪不了您。”
说完,这位师爷嘿嘿一笑,继续道,“大人,学生相信石大人应该也想到这点。
否则您和他不仅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不说,反而对他有恩。以石大人的智慧,没道理会故意刁难您。”
刘忠坤一愣,随后就哈哈笑了起来。
“我就说嘛,本官这学生一向聪明绝顶,又事师极恭,怎么会给我惹来这种棘手的麻烦。”
师爷心里翻了个白眼,以往刘忠坤可不是这种的,没想到涉及到石仲魁,居然一下子就慌了。
看来在自己这位恩主心里,早已经把那位学生列为必然是内阁大臣、甚至首辅的地位了。
这才下意识把和石仲魁有关的事,列为极重要,需要小心对待的地步。
“走走走,快替本官更衣升堂。”
石仲魁在顺天府的大堂里,只等了十几分钟,就见一身大红官服的刘忠坤,笑眯眯的快步走了进来。
而且人未走近,笑声先起。
石仲魁看到后,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样子刘忠坤是明白自己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并且应该愿意帮忙了。
想到这,石仲魁不由恭敬的先行礼道,“学生见过恩师。”
虽然是在公堂上,但只要还没升堂,就算不上是公事。
先叙旧当然没问题了。
再说从古至今都讲究的座师规则,也早已经被大家默许和认可了。
人家师生见面不先叙旧,反而突兀和不正常了。
“伯谦不用多礼,为师虽是你的座师,但看到你这一身四品官服,实在汗颜的很呐。”
石仲魁一听就知道刘忠坤心里其实还是有怨气的。
但这没关系,只要愿意帮忙,就是说怨气其实并不大。
“听闻年前京畿周边,并无一人冻死、饿死,大人此举功德无量。”
刘忠坤听完笑的眼睛都咪了起来,往年冻死、饿死几十、几百个流民都算少的了。
甚至不超过百人,朝廷上下根本没人会管。
而去年能无一人冻死、饿死,最大的功劳还是因为京畿粮食和鱼干大丰收。
还有很多乡绅、富户、官员勋贵家看到了种稻子和养稻花鱼的利益,这才招收了不少流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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