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总兵大人看过来的目光,李怀信硬着头皮说道:“一,二……百人总是有的。” 本想说一千人,可他知道真要这么说,谁也救不了虎字旗,他这个灵丘守备升任的东路参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话到嘴边变成了一二百人。 “人数是多了一些。”张怀皱着眉头说道,“真要被李开阳追着不放,也是个麻烦。” 王清远说道:“不如让那个刘恒做一任巡检使,这样副总兵那边便不能揪着甲兵上的事情不放了,巡检司有一二百巡丁也能勉强解释的通。” 张怀想了一下,说道:“那就照你说的办,让那个刘恒去做灵丘的巡检使。” 站在下面的李怀信突然说道:“大人,灵丘有守备大营,不设巡检使,如今设置新的巡检司,需要兵部的准许,时间上恐怕是来不及了。” 张怀眉头一蹙,问道:“附近就没有巡检使了?” “好像广灵有一个巡检使。”王清远想了想,开口说。 李怀信附和道:“王先生说的不错,灵丘的临县广灵,确实设有巡检使一人。” “那就让他去广灵做巡检使。”张怀说道,“王先生,这事你去安排。” “是。”王清远躬身应道。 被送出总兵府的刘恒,刚一出来,赵武便迎了上来,紧张的说道:“东主,总兵答应帮咱们了?” 刘恒微微点了点头。 见过李怀信他才想明白,虎字旗的事情说大也不大,无外乎是被副总兵盯上,想要借机吞了虎字旗的财富。 就像那些被官府认定为行头和官买铺子的商人,只会是那些背后没有跟脚的商人,最后被贪官污吏折腾到家破人亡,再也榨不出油水为止。 虎字旗虽说没被官府认定为什么行头和官买铺子,可对大同的副总兵来说,虎字旗和那些没有跟脚的商人一样,任由他拿捏。 一旁有护卫把刘恒的马牵了过来。 刘恒翻身上马,双腿夹住马腹,低头对赵武说道:“另外的五千两,派人送去总兵府。” “东主你不是不说那五千两是留给巡抚大人的吗?”赵武不解的看向刘恒。 刘恒说道:“以咱们的身份,你认为巡抚会见我?” “这个……应该会见吧!”赵武犹豫着说。 见赵武自己都没有底气,刘恒也懒得解释,一拽缰绳,调转马头,催动胯下马从总兵府门前离开。 赵武要安排人把银子送到总兵府,便没有跟着。 距离总兵府不远处有一家酒楼,刘恒到了酒楼,订了一间雅间,坐在里面等李怀信。 时间不长,李怀信被许学武带了进来。 “刘东主,恭喜了。”李怀信见到刘恒后,一脸喜色的朝刘恒拱了拱手。 “参将大人请上座,草民让人准备了一桌酒席。”刘恒伸手做出一个请字。 李怀信也没客气,几步来到主位前坐了下来。 “告诉酒楼伙计,上菜吧!”刘恒对许学武说了一句。 许学武从雅间里退了出去。 刘恒拿起桌上的茶壶,往李怀信身前的茶杯里倒了一杯茶水。 李怀信笑着说道:“刘东主你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你走后,总兵大人不仅答应帮你去巡抚那里说项,还准备让你去广灵做巡检使。” “这还要多亏参将大人美言。”刘恒拱了拱。 对于巡检使的位子,他并不感兴趣,以他手中的战兵数量,做一任指挥使都绰绰有余,只不过真要这样做,便成了造反,以大明如今的实力,捏死虎字旗十分的容易。 “这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李怀信笑着摆了摆手,旋即说道,“你是不知道,前不久范家只给总兵大人送去三千两白银,这让总兵大人很是不满,而你这次说要走私北虏,正好戳中总兵大人心中所想,不然你的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刘恒恍然大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 雅间帘子被掀开,一道道菜肴被酒楼伙计端送上桌,最后放下两壶浊酒才退了出去。 许学武拿起酒壶,分别给李怀信和刘恒的酒杯斟满。 刘恒端起酒杯,笑着说道:“这一次的事情还要多谢参将大人,草民敬大人一杯。” 李怀信端起酒杯,和刘恒碰了一下,一口干掉里面的酒。 许学武重新给两个人的酒杯斟满。 李怀信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吃了下去,才道:“只要总兵大人答应保你,巡抚大人那里也要给总兵大人几分薄面,不过骡马行的事情你可要认真对待,不能糊弄总兵大人,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草民明白。”刘恒说道,“等草民派去草原的队伍回来,拿到北虏那边的确切消息,才好做后面的事情。” “你心里有数便好。”李怀信端起酒杯,说道,“来,喝酒,庆祝这一次你我逃过一劫。” 刘恒端起酒杯,陪着他一饮而尽。 …………………… 草原上,范家商队过了小黑河,来到归化城外的板升地。 “田里的那些人都是汉人吧!”张三叉看着地里干活的人,问向王齐福。 王齐福本不想搭理他,可又担心张三叉会惹来什么麻烦,只好说道:“都是给蒙古贵人种地的汉人,蒙古人拿手的是放牧,根本不会种地,所以地里的活都交给汉人去做。” “好好的大明不待,偏偏跑到草原上给北虏做奴隶,真是……”张三叉一脸的不屑。 王齐福咳嗽了一声,不满的道:“张队长,慎言,这里已经是蒙古人的地界,让蒙古人听到了北虏两个字,容易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得咧,咱不说北虏,咱只说蒙古人。”张三叉说道,“我就是看不惯这些汉人好好的人不当,来草原上给别人做奴隶,天生的贱命。” 边上骑马过来的陈武听到这话,接话道:“张队长,可不能这么说,草原上很多汉人未必是自愿来的,大部分都是被打草谷抢到草原上,也有一部分白莲教教徒,逃到草原上寻求蒙古人庇护。” “这位陈兄弟说的对。”王齐福附和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队三百多骑的蒙古甲骑,从远处兜了过来,目标明显是范家商队。 “戒备!”车队前面的老五高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