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老台吉。”李树衡朝坐在蒙古包里面的那木儿一拱手。 “哈哈,李掌柜,快请坐,听说你来了,我已经让人准备了烤羊。”那木儿大笑的迎了上来。 两个人相互抱了抱肩,这才各自落座。 “把送给台吉的东西抬进来。”李树衡对邵文说了一句。 邵文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一样样礼物被抬进了蒙古包。 盘坐在矮桌后面的那木儿见到后,一脸笑容,说道:“李掌柜你实在太客气了,以你我两家的友谊,哪怕什么东西都不带,我那木儿也会热情的招待你们。” 李树衡笑着说道:“这些都是送给老台吉和各位台吉的礼物,还望老台吉和各位台吉收下。” 那木儿的蒙古包里,还坐着几位台吉。 此时他们手中拿着李树衡让人送上来的礼物,一个个脸上带笑,看得出来十分的满意。 这一次李树衡过来,带来了三大车的礼物,送进蒙古包里的,是一些倭刀还有倭国的扇子,还有一些金银器皿和瓷器丝绸。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粮食和茶饼,虎字旗的高粱酿也带来了五坛,这些东西在来那木儿的蒙古包之前,就已经交由哈尔巴拉带来的人去处置。 “老台吉。”李树衡站起身,一拱手,说道,“在下这次来,是寻求老台吉帮助来了,希望老台吉能够念在两家合作的关系上,能够出面关照一下。” “这没问题。”那木儿笑着说道,“以后你们虎字旗的货物尽管送到我这里,只要我还在,我保证没有人敢打你们货的主意,像早先在板升地发生的事情,绝不会出现在我兀鲁特部。” 听到这话的李树衡,心中骂了一句老狐狸。 他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到兀鲁特部找一个货仓,而是希望那木儿出面为虎字旗说话,起码也要让卜石兔放弃收回虎字旗商铺的想法。 “劳烦老台吉挂心了。”李树衡说道,“如今我虎字旗的货物放在了札木合的部落里,还算安稳。” 蒙古包里的一名那木儿一系的台吉突然开口说道:“札木合是大汗的亲卫将领,大汗要是真能管得了素囊,你们虎字旗在板升地的商铺也就不会被抢。” 听到这话的李树衡笑了笑,没有接茬。 盘坐在矮桌后面的那木儿脸色一沉,对那台吉呵斥道:“大汗也是你能乱嚼舌根子的,幸亏这里只有李掌柜,他不算是外人,不然的话,传到大汗耳朵里,剥夺你手中的牛羊都是轻的。” 李树衡还是没有说话,他知道这话是那木儿专门说给他听的,而且那木儿手下的台吉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说卜石兔的是非,可见平常就没少说过类似的话。 那台吉急忙站起身,告罪道:“是我喝醉了,还请老台吉宽恕。” 那木儿台吉说道:“念在你喝多了,又不是故意议论大汗,就罚你给李掌柜切肉,一会儿肉烤好了,你亲自给李掌柜端上去。” “是。”那台吉右手放在胸前施了一礼。 转而,那木儿看向李树衡,笑着说道:“李掌柜莫要怪罪,我们草原上的汉子喝了酒,嘴上就爱胡说八道。” 李树衡也笑着说道:“哈哈,老台吉说的是,我们虎字旗也最喜欢和直爽的草原汉子打交道,要不然我家东主也不会派我们来草原,与老台吉和还有诸位台吉一起合作。” “可惜你们虎字旗的刘东主迟迟不来草原,一直无缘相见。”说着,那木儿惋惜的叹了口气。 李树衡笑道:“我家东主自然是愿意来的,怎奈灵丘那里要忙的事情太多,实在是脱不开身,也就只能派我们这些人来草原,还望老台吉莫怪。” “哈哈,不怪,不怪。”那木儿摆了摆手,旋即又道,“贵商号的高粱酿一出现在草原,就深得我们蒙古人喜爱,这一次李掌柜来,咱们不喝你们汉人的酒,也尝尝我们蒙古人的马奶酒。” “那就劳烦老台吉了。”李树衡一拱手。 那木儿笑着说道:“只要李掌柜不嫌弃就好。” “阿布,烤羊应该差不多了,我出去看看。”哈尔巴拉说道。 那木儿点点头。 哈尔巴拉起身从蒙古包里走了出去。 李树衡这个时候开口说道:“老台吉,在下这次来,是希望老台吉能够出面说动大汗保持中立,范记商会那边,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那木儿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虎字旗卖给牧民的东西比范记商会贵了许多,惹来许多牧民的不满,所以大汗不能不去过问。” 李树衡说道:“范记商会的东西是便宜,可他们那是为了和我们虎字旗争,在下敢保证,只要我们虎字旗退出草原,范记商会货物的价格很快就会涨起来,说不定比我们虎字旗卖给牧民的东西还要贵。” 那木儿没有说话。 李树衡继续说道:“如今范记商会卖给牧民的东西,比明国境内都要便宜,如果我们虎字旗也这样做,将会一两银子都赚不到,还要往里面搭银子,哪还有好处与各位台吉一起分。” 就在这时,蒙古包门前的帘子被撩开,哈尔巴拉从外面走了进来,而他身后,跟着两名蒙古甲士,抬着一个木架,上面倒挂着一只烤羊。 “阿布,烤好了。”哈尔巴拉对那木儿说。 那木儿说道:“先给客人把最好的部位送过去。” “我来给客人割羊肉。” 蒙古包里的一名台吉站起身,从哈尔巴拉手中接过割肉的短刀。 烤羊身上最嫩的地方被割下来放进盘子里,端到李树衡面前的矮桌上。 一只羊只有几十斤的肉,蒙古包里的众多台吉一人分了一些,烤羊上面的肉便被剔干净。 那木儿举起酒杯,说道:“这一杯酒,是欢迎李掌柜来到我们兀鲁特部。” 李树衡拿起桌上的酒杯,同样举了起来。 蒙古包里的台吉一个个都举起了酒杯。 那木儿扭头看向李树衡,又道:“大汗要做什么,我不能阻拦,但我会让人带话给大汗,毕竟你们虎字旗和范记商会的争斗,是你们明国的人之间的争斗,和我们蒙古人无关。” “多谢老台吉。” 李树衡暗中松了一口气。 有那木儿这句话,他相信卜石兔自然会知道怎么做,至于素囊那边,只要有卜石兔和那木儿在,对方就不敢太过乱来,最多只能用一些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