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一座普通的院子里,几个汉子,围坐在屋中。 “李弘,你把大家都找来,是不是驸马又有新的任务?”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短打衣衫的壮硕汉子。 周围另外几个衣着各有不同的汉子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人。 坐在主座上的李弘看着说话的汉子,说道:“许金水说的不错,确实是驸马派人从辽东送来了消息。”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屋中的几个汉子中有人忍不住说道:“到底是什么消息,非要让大家都到这里见面,你要知道,以我的身份,经常出现在这里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说话之人身上穿着绸布的衣衫,和身边的其他人比起来,他看上去更像是有一定身家的人。 李弘目光在面前的这些人身上依次看过,嘴里说道:“这件事非常重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你们都找来。” “说得这么严重,到底是什么事呀!”许金水忍不住催问道。 屋中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向李弘,等着他说出来。 咳! 李弘咳嗽一声,正了正声,说道:“驸马交代咱们,想办法把虎字旗想要造反的消息散播开,上到坐在大殿里的那位,下到贩夫走卒,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这个虎字旗是不是大同的那家商号?”许金水问道。 李弘点了点头。 “这个虎字旗真要造反,对咱们大金来说是一件好事,为何要把这个消息弄得人尽皆知!”身穿绸布衣衫的汉子皱着眉头说。 李弘对他说道:“此事是驸马交代下来的任务,轮不到你们来置喙,咱们要做的就是做好这件事。” “是属下多嘴了。”穿绸布衣衫的汉子低头认错。 大金军法严格,不允许质疑主子的决定,尤其在对待他们这些汉人身上。 仅凭刚刚那句多嘴的话,一旦传回去落入驸马耳中,很可能为他引来杀身之祸。 李弘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漠的道:“再有下次,你不必留在京城,可以回大金了。” “属下谨记李头的教诲。”穿绸布衣衫的汉子站起来躬身赔罪。。 像他们这种从大金来到明国京城的探子,除非带了绝密的情报返回,或是被大金召回,除此之外,一旦回大金,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坐下吧!”李弘抬起右手在半空中虚压了几下,示意他坐回去。 穿绸布衣衫的汉子这才小心翼翼的坐回到座位上。 李弘再次开口说道:“驸马交代的任务不能耽搁,从今天起,你们几个便去各处散播关于虎字旗造反的消息,半个月内,要让京城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个虎字旗将要造反。” “是。” 屋中的几个汉子全都从座位上站起身,躬身应下。 “行了,去做事吧!”李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屋中的这些汉子依次往屋外走去。 “罗忠旺你留一下。”李弘喊住走在最后的身穿绸布衣衫的汉子。 走在他前面的人看了一眼这个罗忠旺,然后离开了房间。 罗忠旺转过身微微躬着腰,小心翼翼的问道:“李头您有什么事要交代属下去做?” “你那个铺子平时没少接触京城的官员吧!”李弘问道。 罗忠旺点点头,道:“是有几个,不过都是一些品级不高的穷官,但凡那些朝中重臣或是家财颇丰的官员,很少会去属下的铺子,就算从属下铺子里买东西,也只是派家中的下人去。” “有认识的都察院御史吗?”李弘问道。 罗忠旺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道:“属下打过交道的官员里面,并没有都察院的御史,不过有一个人到是和都察院有些关系,他以前是都察院的御史,还做过一任巡按御史,如今在工部做事。” “你说的这个人是谁?”李弘问道。 罗忠旺说道:“此人叫柳节安,现如今是工部的一位员外郎,属下想起来,好像此人当初任巡按御史的地方就是大同。” “此人什么时候出任的大同巡按御史?”李弘再次问道。 罗忠旺想了想,道:“好像就是几年前,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属下就不太清楚了。” “几年前的大同,虎字旗也是在最近今年冒出来的。”李弘手指捻动自己下巴上的胡须,面露沉思。 站在一旁的罗忠旺不敢打搅到李弘的思考,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李弘说道:“既然找不到都察院御史的关系,那就通过此人想办法把虎字旗将要谋反的消息泄露给都察院的御史知道,能不能做到?” 说着,他看向罗忠旺。 罗忠旺急忙保证道:“李头放心,属下一定把关于虎字旗将要造反的消息告诉这个柳节安。” “你要记住,关于虎字旗造反的事情是你无意中听人提起,不要让这个柳节安怀疑上你,认为是你在散播这件事。”李弘警告他。 罗忠旺点点头,说道:“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去吧!”李弘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罗忠旺躬身行了一礼,从屋中退了出去。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仅剩李弘一个人坐在屋中,端起桌上的盖碗吹了吹里面的热气,放在嘴边喝了一口。 从院子一出来,罗忠旺抬起手臂,用衣袖拂去额头上的汗珠。 先前在屋中李弘说要把他赶回大金,真是把他给吓坏了。 作为驸马安排到京城的探子,他对那位驸马的手段在清楚不过了。 哪怕他是清清白白的,回到大金都要被扒下一层皮,更不用说他在李弘面前当众质疑了这位驸马的决定。 “罗掌柜!”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 罗忠旺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许金水正靠在院门一侧的墙壁上和他打招呼。 “你怎么还没走?”罗忠旺走了过去。 许金水双手护插衣袖,缩着脖子说道:“等罗掌柜您呢!” “等我做什么?”罗忠旺眉头微微一蹙,不明白这个许金水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