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臣邢大春二人公开处决,其他人流放草原挖矿修路。”黄世安把大同镇送来的回函递了过去。 杨家晨打开回函看了一遍,道:“只杀两个,会不会处罚太轻了?” “草原那边缺人缺的厉害,而且听说发现了铜矿,对矿工的需求更大了,现在只要抓到俘虏通通送去草原挖矿。”黄世安说道。 杨家晨道:“不是已经往草原送去了好几万官军俘虏,怎么还有这么大缺口?” “听说草原上组建了几支辎重营,兵员全都是从官军俘虏中挑选出来,加上开发铜矿,人手自然捉襟见肘。”黄世安走到一旁的炉子前,提起上面的茶壶,为杨家晨和自己的杯中蓄满。 拿起茶杯的杨家晨叹了口气,失落的说道:“当初我进入讲武堂想要成为一名武官,毕业后直接进入某个战兵师成为一名军官,可惜我父亲不愿意我做一名战兵,逼着我学文,要不然今天我应该在某个战兵师里正和官军作战。” “学文也一样能够为东主效力,你我二人只要治理好灵丘,稳固好咱们虎字旗对这里的统治,功劳不比那些军官上阵杀敌小。”黄世安在一旁劝慰道。 杨家晨轻轻额首,道:“我都明白,只是一想到错失上阵杀敌的机会,心中总是觉得失去了一点什么。” “你们年轻人呀,总是喜欢拿着刀枪上阵拼杀,其实稳固后方同样重要,别想那么多了,接下来去监斩。”黄世安走回到主位前坐了下来。 杨家晨道:“今天就处斩吗?” “对,今天就处斩,一会儿写一份告示贴出去,过了正午就杀。”黄世安说道。 杨家晨说道:“监斩的时候县尊带上一队战兵一起去,说不定城中还有那些被抓的乡绅大户余孽,身边多带些人也安全。” “监斩就由你去办,我就不出面了,县衙里的那支战兵队我会派给你用。”黄世安对杨家晨道。 听到这话的杨家晨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连处斩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出面。 “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正午了,你先去准备,监斩回来还要处理各镇分田的事情。”黄世安说道。 杨家晨点了点头。 从座位上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个本子离开了后衙。 衙门有自己处斩死囚的流程,杨家晨没有做任何改变,而是任由衙门里的人去安排。 邢大春和王朔臣两个人被监牢的狱卒从牢里提出来,关进牢车中,然后由衙门里的差人一边敲锣,一边游街,让城中百姓都知道要杀头的事情。 灵丘城中有一处类似菜市口的地方。 犯人被放在木头搭建的高台上,手上和脚上各有一条锁链,高台前方有一排手持枪矛的衙役拦在百姓和高台之间。 高台附近早已聚满了准备看热闹的百姓。 在娱乐匮乏的年代,杀头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看一次杀头,能够让很多人说上半个月。 刽子手端来两碗饭和两碗菜,又拿了两碗酒,摆放在王朔臣和邢大春的面前。 “二位快些吃吧,吃饱了好上路。”刽子手交代了一句,然后走到不远处的地方,拿着砍人的鬼头刀看着他们两个。 饭是白米饭,菜是冒着油光的炖肉。 刽子手把饭菜留在犯人跟前的时候,周围的百姓中间不少人都下意识咽下流满一嘴的唾液。 几个小孩子甚至想要从大人的裤裆和腋下钻过去,去抢死囚的杀头饭。 好在衙门里的差人衙役不止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从容的把这些想要钻过去的孩子一个个赶了回去。 “我不吃,我不吃。” 哗啦! 王朔臣看着眼前的饭菜,用双手和手上的铁链把饭菜扫翻。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东山商会理事,为刘东主做过事,为虎字旗立过功,我要见刘东主,我要见刘东主。”眼看要被斩首,王朔臣神情激动,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 一旁的刽子手斜睨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这是你在阳间最后一顿饭,自己掀翻了饭碗,一会儿就饿着肚子上路吧!” 死囚的饭菜被自己掀翻,自然不会在准备第二份。 “我要见刘东主,你们带我去见刘东主,刘东主一定不会杀我的。”王朔臣大声叫喊道,不是嚷着为虎字旗立过功,就是说自己要见刘恒。 “不用喊了,从咱们被抓已经过去好几天,恐怕处决咱们两个人的命令就是刘恒下的。”同样一会儿就要被杀头的邢大春,用筷子夹着肉混着米饭一口一口的吃,神情看上去很平静。 “都是你,要不是受了你的蛊惑,我又怎会被砍头。”王朔臣似乎找到了发泄的目标,对着邢大春破口大骂。 邢大春吃了小半碗饭和几块肉,最后拿起酒碗一饮而尽。 啪! 酒碗被他摔在高台上,碎裂成几瓣。 “害死你的不是我,是你的贪心,当你私吞许杨李三家家财的那一天,就注定了你今天的下场。”邢大春讥讽道。 “不,不是这样的,是你,要不是你,我不会私吞三家的家财,也不可能有机会私吞三家家财,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王朔臣叫喊道。 邢大春轻蔑的哼了一声,道:“私吞三家家财是你找到的我,对抗虎字旗分田是你舍不得家中的田产,用佛家的话说,有其因必有其果,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就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你胡说,都是因为你,不是你在一旁蛊惑我,我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说着,王朔臣就要扑向邢大春。 一旁的刽子手走过去朝着王朔臣就是一脚,直接把人踹翻在地上,同时嘴里呵骂道:“都老实点,再敢乱动,别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 受了一脚的王朔臣疼的额头直冒冷汗,捂着被踢到的地方坐在地上半天都没能动得了地方。 “吃饭了上路饭,都给老子跪好了。”刽子手喊了一句。 邢大春没有反抗,安安静静的跪在了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