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杨国瑞和魏国公是当前大明最强的两股力量。 当然,文官的力量同样不弱,毕竟这些文官的背后有江南士绅的支持。 只不过,文官的态度不能代表所有士绅的态度。 很多士绅更看重实际利益,对于大明能否恢复失土,上面的皇帝是谁,他们根本不关心,他们在乎的只是谁能为他们带来利益。 同时文官也是一盘散沙,每个人背后都有各自的利益,想要完全扭成一股绳几乎不可能。 哪怕围绕在史可法周围的官员也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至于一心为公的官员,或许会有,但绝对不多。 有太上皇诏书被送到南京城的消息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 连同诏书上的内容也一块被泄露了出去,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相信。 大明的朝堂上从来都是个筛子,不管是钱谦益还是住在驿馆的范文程,包括史可法,都得知了诏书的事情。 诏书是什么人泄露出去的已经无从查起,但得知这个消息的范文程整个人脸色阴沉似水。 他在南京城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大明与清国的结盟,让大明出手牵制虎字旗的部分力量,从而让大清可以更好的解决虎字旗。 只要解决了虎字旗,大明在大清的眼里,已经不算是一个有威胁的对手了,大清随时可以接替虎字旗的位置从容的去对付大明。 “消息属实吗?”范文程问向身边的一名手下。 他人虽然在驿馆,但手下的人每日都会出去到各处打探消息。 这一次手下的人带回来诏书的消息。 “属下也不敢保证,但外面都这么传,十有八九是真的。”手下的人说道。 范文程用手抓了抓自己光秃秃的头皮。 自己这边刚刺杀了虎字旗使臣队伍,转头人家就送来了大明太上皇的一份事关和谈的诏书。 “该死的崇祯,他怎么就没死,要是死了,哪有这么多破事。”范文程嘴里忍不住的咒骂。 皇帝在人家手里,泡制一份诏书再容易不过了。 有这份诏书在,他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很可能前功尽弃。 一旁的下人没有言语。 过了一会儿,范文程扭头看向他,问道:“史宪之那些人是否知道此事?” “属下听说史可法一大早就去了宫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诏书的事情。”手下说起自己得来的消息。 范文程绕着屋子转了几圈,最后又看向手下这人,问道:“除了史宪之还有什么人去了宫中?” “礼部侍郎钱士升也去了宫中,他与史宪之是一同去的。”手下人说道。 范文程想了想,问道:“钱阁老呢?他有没有进宫?” “这倒没听说。”手下的人又摇了摇头。 闻言,范文程嘴里暗骂道:“这个老狐狸,既想吃鱼又怕弄一嘴腥。” 此时,文渊阁内。 史可法和钱士升找上了内阁次辅马瑶草。 之所以没有找钱谦益,是因为钱谦益根本不在宫中。 “阁老,听说太上皇又送来了一份诏书,不知阁老可曾见过?敢问阁老何时当众宣读这份诏书?”史可法目光直视着马士英。 等着他给一个回答。 马士英眉头皱了起来,嘴里说道:“宪之从哪里听到的谣传?我这个次辅都没听说过,你这个左都副御史是从哪里听说的?外面有些要穿是不可信的,宪之你要理智的看待,不能什么闲话都当真。” “阁老就跟我说到底有没有这份诏书吧!”史可法直接问道。 马士英一摇头,说道:“我没见过什么诏书,宪之要是见到了诏书,不妨拿过来也让我瞧一眼,自上一次太上皇的诏书后,我就再未曾看过太上皇的诏书。” 听到这话的史可法眉头一皱。 关于诏书的事情,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他不信马瑶草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宪之还有其他事情吗?”马士英话外之意便是没事你可以走了。 史可法道:“要是真有太上皇的诏书,本官希望马阁老不要瞒着满朝文武,早些把太上皇的诏书宣读才是。” “本阁说了,并没有见过什么诏书。”马士英脸沉了下来,对于史可法的不识趣心中暗恼。 见状,史可法说道:“既然阁老也不清楚诏书的事情,那下官就不打搅了。” 说着,他行了一礼,从房中退了出去。 马士英只瞥了一眼,屁股连挪都没有挪一下。 史可法从文渊阁里出来,碰到从另外一处阁老房中走出来的钱士升。 “抑之,你那边可问出了点什么?”史可法问道。 钱士升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承认见过诏书,诏书的事情要么是被有心之人编造出来,要么诏书的事情只有辅政大臣才知晓。” “你怎么看?”史可法问道。 钱士升想了想,说道:“要是第一种反倒好解决,可要是真的有这么一份诏书,事情怕是麻烦了,肯定会让那些不支持北伐之人找到借口。” “我和抑之你的想法一样,害怕真的有这样一份诏书。”史可法脸色难看的说。 钱士升问道:“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份诏书,宪之你想过怎么办没有?” “我不希望有这样一份诏书,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眼看虎贼就要覆灭,错过了这次重拾山河的机会,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大明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史可法声音低沉的说。 他是河南祥符人,家乡早就落入虎字旗的手中,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收复大明河山,迎回太上皇。 钱士升道:“恐怕咱们要往最坏的方面想了。” “抑之你的意思是说真的有这样一份诏书存在?”史可法眉头皱了起来。 钱士升道:“传言说的有模有样,这种事情若是假的,朝廷不可能一直没有回应,这说明十有八九有这么一份诏书。” “既然有诏书,那就拿出来,我想朝中众多大臣都想要知道这份诏书是真是假。”史可法看着钱士升说道。 钱士升犹豫了一下,他道:“或许有一个人见过这份诏书。” “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