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鹿的威胁,让周春明感觉好笑。 她可不止一次,说要回省城了。 结果还不是继续赖在这里。 无非就是还没能实现目标,没能给肚里的野种找个爹。 而且,跟周春明耗了这么久,这白莲花居然还没有放弃。 跟钻进了死胡同差不多。 这份毅力相当惊人。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许白鹿显得很委屈的样子。 周春明说道:“你太冲动了,冷静一点行不行?” 许白鹿没吭声,甚至还咬了咬牙。 周春明无奈道:“让我考虑几天,就这样吧。” 说毕,他转身就走。 不管怎么说,想要不被对方拿捏,就不能陷入对方的节奏。 哪怕许白鹿明天真的返回省城。 周春明也无所谓。 该曝光渣女骗婚,还是得曝光。 最多找人搞份大字报,贴到友谊路工商局宿舍,贴到许氏夫妇所在的单位,贴满公社的各个生产队,看看到底是谁难堪。 许白鹿在后边喊了几声。 发现人家还真不理她。 她也实在没办法。 行吧,先忍这小农民几天。 等到真的结婚登记了,再好好的收拾他。 光是一个喜当爹,就能让周春明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离开了河畔。 周春明并没有直接回家。 他跟老五去新房工地看一看。 赵信才当然也跟着,说是先认路,方便以后过来找周春香。 三人到了地方。 赫然发现,旁边的简易棚里,就只剩邱振江一个人。 而且,他手里攥着酒瓶,喝得脸色酡红,有点醉醺醺的样子。 他身边还有荷叶包着的油炸花生米。 旁边的地面上,散落着不少吃剩的鸡骨头。 估计邱副队长刚才躲在这里,悄悄享受起来了。 “老邱!醒一醒!”周春明哑然失笑,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邱振江很不高兴:“老四,你咋来了?我没醉,这里由我看着呢!” “这吃的和酒是谁给的?”周春明问道。 “马从良家那二儿子送来的,”邱振江大着舌头解释道,“说是我今天去他家吃席,没有吃尽兴,让我自己搁这喝点。” 周春明哦了一声。 据他所知,马军标可不是啥大方的人,也用不着讨好邱振江。毕竟,人家毕业包分配,直接进城里的厂矿单位。 那么,不排除对方是故意的。 就是想把老邱给灌蒙了。 他又问道:“你那两个帮手呢?今天咋没见到?” “喝高了呗,道都走不动了,我让他俩回家歇着了。”邱振江解释道,“那个谁,老五!给叔拿点水,叔口渴!” 老五赶紧答应了一声,拿着挂在柱子上的军用水壶,跑到河边打了一壶清水,递到了他手上。 这边距离河流极近,取水非常方便。 喝了水以后,邱振江像是舒坦多了,四肢摊开躺在棚里开始打瞌睡。 周春明见状,也懒得说什么。 他打着手电筒,走到新房那边看了看。 一切照旧,似乎没啥异样。 围墙也砌了半截,大约一米左右,院门也没有安装,进出还是很轻松的。 “老五!你赶紧回去一趟,然后这么办……”周春明思考着,把弟弟叫过来,吩咐了一番。 老五不敢怠慢,立即带着两只狗崽往回跑。 赵信才愣住了:“老四,你这是干啥?” 周春明嘿嘿一笑:“我觉得有人想搞破坏,而且就是今晚,你有兴趣看戏吗?” “谁这么大胆!”赵信才怒了。 他当然知道,周春明最近成了整个公社热议的焦点,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 周家这边盖新房,确实有人企图搞破坏,或许还不止一个。 “甭急,到时你就知道了。”周春明神色玩味。 夜色渐深。 月亮藏进了漫天的乌云里。 杏花渡附近,笼罩在黑暗之中。 喝高了的邱振江,睡得跟死猪一样,发出震天的鼾声。 接近12点的时候。 三条人影,悄悄的出现了。 他们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些东西,鬼鬼祟祟的朝周家新房走来。 谁也没想到。 这个时间段,出现在此地的,居然是马军标、马慧慧和小脚老太太黄朝英。 趁着夜色,他们三个快步走过来。 绕过了睡得正香的邱振江。 “二哥,快一点!赶紧办完,咱们就走人!”马慧慧压低声音,催促道。 “好嘞!”马军标答应道。 小脚老太太脸上,也浮现出恶毒的神色。 三人从围墙缺口,走进了周家新房,然后立即分头行动。 为了避免被发现,他们甚至没敢打开手电筒。 一切都在悄悄的进行。 “哗啦!”似乎有什么液体,泼到了墙上。 腥臭味立即散播开来。 也就在此时,一个雷霆般的声音响起:“什么人!居然敢搞破坏!把手举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马军标吓得腿都软了。 马慧慧也是惊得面无人色。 黄朝英更是一跤摔倒,手里攥着的东西撒了一地。 旋即,周大榜领着两个民兵,象是天神一般出现了。 周春明、老五和赵信才跟在后面。 他们六个人,手里都拿着手电筒,把整个新房工地照得亮如白昼。 原来,马慧慧手里拿着铁锨,正在往新房屋后的排水沟填土。 黄朝英原先拿着的,是几个瓶瓶罐罐。 马军标拎着一个空桶,新房的大门已经被泼上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血,散发着难闻的血腥味。 被堵在院落里面,他们三个也跑不掉了,只能被民兵逐个按倒,反绑着双手,押送回了公社治保办公室。 被逮住了现行,怎么狡辩都没用。 周大榜只是吓唬了他们几句,这三人就怂了,哆嗦着交待了所谋划的事情。 原来,马慧慧嫉妒周春明,觉得自家的好风水,全让这小子给抢走了,所以跟外婆黄朝英商量,要对周家新房搞破坏。 给新房大门泼脏血,填上排水渠,挖坏屋后的院坝,最好再把新房的窗户都砸了,在院里的特定角落里,埋下一些害人的瓶瓶罐罐。 如果做成了这些事情,周家就会从此倒霉,做什么都不顺利。 马军标拎着的,正是今天宰猪剩的血水,在太阳下曝晒了很久,引来了不少苍蝇。 至于这些害人的邪术,小脚老太太是怎么懂的,她死活不肯说。周春明猜测,大概是老太太祖上传下来的,因为她祖上,据说源自外省深山之中,会放蛊的神秘寨子。 “春明,依你说该怎么办?”周大榜问道。 “很简单,报告派出所吧!”周春明淡然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