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周春明，来到附近的陶瓷厂停车坪，周朝旺和赵信才，看到了两辆崭新的进口轿车。 它们来自浪漫的法兰西，牌子叫做是雪铁龙。 八零年代初期，雪铁龙已经进入华国市场，这种车型瞧着高贵典雅，而且设计舒适和独特。 在当下，一般用在大城市的高档宾馆和高档出租车，小市民压根就不敢想。 “天啊！我滴个妈！”赵信才惊呆了。 他原先以为，老板给他俩发一辆摩托车，也就差不多了。 万万没想到，却是进口轿车。 坐上去岂不是倍有面子？ 要知道，这年代本国的汽车工业非常落后，国外进口车那就是高端的代名词。 “老板，这是真的吗？”周朝旺也傻眼了。 两人做梦也没敢想，年终大奖居然如此重磅。 确实是巨大的惊喜。 传出去绝对轰动全县，甚至全市。 虽然不清楚具体售价，但是参考老许的皇冠轿车，估计没有个几万块钱拿不下来。 合着周春明真没把他俩当外人啊。 “好好干，”周春明微微一笑，“这才只是个开始，你们该学驾照就学驾照，没时间学的话，那就雇司机。” “迟早有一天，你们也能开上更豪华的车，比如我现在的座驾。” “明白了！绝不辜负老板的信任！”赵信才赶紧表态。 “老板你放心，我就算拼了命去干，也要把业绩给提升起来！”周朝旺也说道。 “先干着吧，”周春明说道，“干得好的话，我带你们去省城发展，这边交给其他人负责。” 听说有机会去省城发展，两人更来劲了。 他俩也去过好几次省城，那绝对是大都市，虽然现代化的程度不高，但是比乡下那是强百十倍。 走出去，拿到非农业户口，是当下很多社员的梦想。 周朝旺和赵信才，此刻那更是干劲爆棚。 当然，他们也知道，追随老板的其他骨干成员，得到的好处也绝不少。 如今周春明主要的收入来源，还真不是药材站。 已经转变为成衣店。 其次才是布店。 药材站占据的比重，那是迅速降低。 更何况，公牛制衣厂也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之中，那才是周春明事业转型和起飞的关键。 走出去，在厂区外点了支烟，周春明就意外瞧见，潘老五屁颠屁颠的朝他跑过来。 “干嘛呢？药材站不是放假了吗？不在家里帮忙？”周春明呵呵笑道。 潘老五有些窘，说道：“那个什么，章月月想托我给老板你带个话。” “她想跟你谈合作，又怕你不肯见她。” “哦？她有啥想法？”周春明问道。 “月月姐说了，”潘老五接着说道，“她想跟你批发牛仔裤，不论是‘萍果牌’的，还是‘海浪牌’的都可以。” “价钱好商量，每条裤子保底给你15块钱以上，如果你同意，大家可以找个机会坐下来谈。” “如果你没这个意向，就当她没说过。” 听到这些话，周春明乐了。 章月月如今在河集公社，也是名人一枚。 主要是上回坐着进口皇冠轿车回来探亲，又给了父母两三万块钱盖新房，着实是引起了轰动。 以前公社里的姑娘们，都看不起章月月，现在她们却羡慕嫉妒恨，个个都想当章月月。 潘老五认识她并不奇怪。 周春明是“萍果牌”的全省总代理，但是并没有销售过国产的“海浪牌”。 章月月是怎么猜到的呢？ 心里略微琢磨，周春明已经知道了。 估计是那批十万条牛仔裤的事情。 在厂子建成之前，周春明打算在全省几大主要城市，都开时装店卖牛仔裤。 这批货虽然看起来很多，实际上，完全不够卖的。 把渠道建立起来，到时候再出售自家的“公牛牌”就方便得多。 当然，周春明这么做决定，也确实是针对竞争对手。 市场竞争非常残酷，从来不讲什么温情脉脉，而是以利益至上。 大涌制衣厂在接了这笔订单以后，除了马力全开加速生产之外，还要应付其他省份的大客户。 根本无暇顾及许正茂这类小虾米。 章月月估计也是知晓货源紧张，所以退而求其次，想替“许氏成衣店”进货。 “你跟她讲，她找错人了，”周春明微笑道，“现在只要手头有货，那就不愁销路，想必她也是知道的。” “所以，我暂时不考虑搞批发。” “谁来我都是这样讲。” 说毕，周春明给潘老五丢了一包牡丹烟，随后离开了。 潘老五拿到了烟，顿时眉开眼笑。 反正他只是传声筒而已，又没拿章家和许家什么好处，被拒绝了也不痛不痒。 半小时后。 章月月得到了确切消息。 “狗日的周老四，简直油盐不进！咱们等着瞧！”她眉头紧皱。 这条路走不通的话，那只好去跟许白鹿学经验。 说实话，章月月打心眼里瞧不起“剪标牛仔裤”，认为这种产品上不得台面。 但是，只要能挣到真金白银，她也捏着鼻子认了。 最好就是，暂时卖着“剪标牛仔裤”，等到老许找到新货源，就立即改卖其他品牌的牛仔产品。 甚至于，店铺都要开在友谊大道，恶心周春明一把。 没有在娘家逗留太久，章月月下午就返回鹤山。 跟老许讲了这件事以后，小老头当机立断，马上自己驾驶着皇冠轿车，去往羊都考察市场，准备来个自驾游。 临走之前，许正茂吩咐道：“老婆，你去找白鹿，跟她说咱们的想法。” “最好能先搞一批货，暂时应付着，不方便在自家店里卖，就雇一些人，在街边支起临时摊位。” “我去行吗？她有多不待见我，你是知道的！”章月月哭笑不得。 许正茂一本正经的说：“放心，她不敢为难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她多少得给你一些尊重！快去吧！” 闻言，章月月似乎明白了什么。 老许替“闺女”出头，摆平了仇家，那是天大的恩情。 许白鹿自然要给面子。 反正两家如今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说不定，还真的能谈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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