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跟香江通了几次电话以后,茱迪跟周春明达成了一致。 赔偿金额是四百万港币,先期赔付一半,剩下的一年之内偿还清楚。 录像带厂子的股权,事关家族利益,龚庆南自己也做不了主,根本给不了。 他也只能忍气吞声,拿出这笔天价赔偿。 从凤凰酒店走出来,茱迪沉默不语,脸色相当的阴沉。 许白鹿也是一言不发,神色无比复杂。 到了现如今,许白鹿总算是看明白了。 周春明这小子,在黑白两道都有强援,而且自己也非常有本事,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不夸张的说,如果龚庆南的赔偿款一步到位,周春明估计在这两三个月内,就将晋升为千万富翁。 在当下,哪怕是那位闻名全国的瓜子大王,也没有这般雄厚的资产。 意思就是说,如果有富豪榜单,周春明恐怕能排进前几名,甚至就是榜首。 按照这个发展速度,周春明再过几年,或许有机会资产过亿?! 许白鹿越想越心惊。 因为如果周春明去香江发展,很可能也会如鱼得水,资产迅速的膨胀。 在香江的这些天,她彻底见识了国际大都市的繁华,确实是花花世界迷人眼,说是遍地黄金都不过分。 暗自叹息了几声,许白鹿坐车返回家里。奔波了这么些天,下了火车就直奔凤凰酒店谈判,她也觉得很疲倦,是该好好的休息一番。 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太阳落山。 许白鹿约上许美婷,出去吃了一顿饭,然后就接到了老许的电话。 自从当初跑路以后,许正茂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直没有音信。 “爸,您这是去哪儿了?”许白鹿很无语。 “我这不是躲灾去了嘛,”许正茂尴尬道,“你章姨应该跟你说了吧,小张貌似还活着,而且晓得我的具体住址,随时上门寻仇。” “她是说了,不过很可能是虚惊一场,”许白鹿说道,“我从香江玩了一圈回来,听说鹤山那边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听到这话,许正茂不吭声了。 虽然他一直认定,小张早就没了,可是那封突如其来的挂号信,实在是没办法解释。 而且,许正茂还有一件事没有讲,那就是前阵子,他跟章月月悄悄通电话,得知家中的门面半夜被人泼了红漆。 虽然不晓得是谁干的,是不是回来复仇的小张,但是老许不敢冒这个险。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当初小张连夜骑着摩托车,从省城到乡下去暴揍他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许白鹿也没闲着,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 晓得了龚庆南头脑发热,雇佣打手埋伏周春明,结果事情没办成,反而赔了四百万港币,许正茂也很震惊。 如果龚庆南是在内地被收拾的,他感觉很正常。有钱能使鬼推磨,周春明这么财大气粗,同样花钱雇佣流氓混混对付仇家,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可是,龚庆南被暴打入院的地点,偏偏在香江,并且还是在半山豪宅。 这就令人震惊了。 “你没有搞错吧?周春明的手,居然能伸得那么长?人在香江都逃不过?”许正茂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我原先也是打死都不敢相信的,”许白鹿幽幽的叹息道,“直到我在养和医院,看到了龚老板,他跟你之前住院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身上绷带缠得跟木乃伊似的。” “龚老板的助理茱迪也确定了这件事,跟周春明的谈判,还是我陪着茱迪一起去的,等于说是见证了全过程。” 顿了顿,许白鹿又补充说道:“爸,我跟你讲这件事情,就是想提示你,千万不要学龚庆南。” “周春明这人,咱们压根就惹不起,只能绕道走,躲着他。” “明白了。”许正茂赶紧答道。 他也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要知道,许正茂当初可是动过这种念头,想找人暗中加害周春明的。 现在回头看一看,这种想法不但很愚蠢,还很可能把自己给彻底陷进去。 有过龚庆南这种前车之鉴,许正茂彻底打消了这种念头。 而且,周春明貌似也一直在提防他,甚至跟他讲过“害人之心不可有”。 这种事做不得啊。 夜路走多了,终究会遇到那啥。 “父女”两个又聊了一阵子,许正茂只说,自己如今在东南沿海,有时候跟老战友一起出海做“生意”。 等到风头过了,他就会回来。 还让许白鹿想办法调查,小张究竟是死是活。 因为这件事情,许正茂自己也不清楚。受委托的那人,信誓旦旦的说,张沅人早没了,到了入海口那边捆绑住手脚,被推进了海里。 可是谁知道真假呢。 老许甚至怀疑,张沅面临生死关头,花了大价钱买通了杀手,从而逃过一劫,这种事情并非不可能。 所以,只能继续观望。 他倒愿意是一场惊吓,否则麻烦就大了。 结束了这场通话,许白鹿也没闲着,让斌子开着车,把她送到了新竹路。 这趟香江之行,梅丽华没有机会去,只能托闺女给她买点好东西。 许白鹿也确实趁机大肆购物,除了伴手礼之外,还带回了不少进口商品。 在母亲家里,拿出了礼物,许白鹿也讲述着此行的种种见闻,听得梅丽华心痒痒的。 这意思就是,跟国际大都市相比,省城这边成了乡下小地方。 “对了,我那个老同学呢?他没有陪你逛街?”梅丽华问道。 “他?他倒了血霉了!如今还躺在医院里扮木乃伊,哪有空理我。”许白鹿哼了一声。 听到这话,梅丽华下意识的以为,老同学龚庆华那是遭遇了车祸什么的,导致了严重的受伤。 但是,听到闺女的一番解释,她也当场震惊了。 梅丽华本身不是什么消息灵通人士,凤凰酒店那边发生的状况,她根本就没有听说。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她吃惊不小。 “糊涂啊!这姓龚的吃错了什么药,搞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他究竟图个啥?”梅丽华摇头叹息。 “不清楚,”许白鹿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琢磨人家的动机,其实没有必要。” “我已经跟老许说过了,让他安分一点,千万别胡搞瞎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