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鸢和林初棠跟着神秘蒙面女子来到城郊一处宅院,宅院不大,青砖灰瓦,门前收拾得整整齐齐。 女子匆忙推开木门进到屋中,洛青鸢和林初棠从大树后面走出来,洛青鸢提携着林初棠的后颈衣领,轻轻一跃,二人飞上宅院的屋顶。 “咳、咳……”林初棠憋红的脸,趴在屋顶上,他捂着嘴轻咳几声。 洛青鸢瞥向他,他将嘴捂得更紧,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无辜的双眼憋出红血丝。 他安静下来以后,洛青鸢蹲在房顶,她掀开两块瓦片,通过这个洞口看向屋内。 林初棠憋了一阵,他爬起身子靠着洛青鸢蹲着,他挨着洛青鸢小声道:“师父,下次,您还是让我自己飞……” 洛青鸢这才回头注意到林初棠憋红的脸,想必是刚才自己提着他的衣襟给他勒紧了,自己一时忘记,林初棠在幻境十年,简单的轻功飞檐走壁自是不在话下。 自己还当他痴傻,不会轻功,随手将他提拎习惯了,洛青鸢面色有点尴尬,她摸摸林初棠脑袋抱歉道:“为师忘记棠儿如今成年,已然有飞檐走壁的能力,师父的错,你缓缓。” 林初棠甚是委屈,一双眼无辜望着洛青鸢,她何时能当自己是一个成年人。 “好了,师父的错。”洛青鸢将他脑袋靠在自己肩头,顺势揉揉他的脑袋,他嘴上说着忘记自己是成年男子,如此,她又像是在哄孩童。 林初棠叹息一声,自从那日午睡之后,他醒来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师父待他也不一样,此刻,他都原谅自己当时做那样的梦。 洛青鸢安慰他一阵,她松开林初棠,目光专注投向屋中,林初棠平息一阵后也看向屋内。 蒙面女子进到屋中,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为她端茶倒水,女子缓缓取下面纱露出真容。 此女子有些眼熟,看着而立年岁,不过,眉眼虽有岁月痕迹,亦是风韵犹存,想必以往也是倾城绝色。 女子眼中带着哀愁,她心事重重坐下来。 “姑娘,你怎么了?你遇到何事了,为何不开心。” 丫鬟手中拿着茶盘关切女子,女子眉眼哀愁很深,她一手倚在桌沿,眼中含着晶莹:“今日,遇到一位故人?” “故人?” 女子抬起眉眼看向丫鬟,缓缓而道:“是洛公子,春华秋实,夏蝉冬雪,已然过去多年光景,他仍是年少芳华模样,而我如今,已然色衰无用……” 丫鬟愣住,而后忿忿不平:“姑娘还惦记那负心郎,当年,您拉下脸面与他诉说衷肠,他是如何待您的?” 女子低下眉眼,一滴眼泪掉落,她捻着绢巾擦拭眼角泪水:“岂能如此议他,我乃烟花巷柳女子,自是配不上他,岂能怪他,如今更是可望不可及。” “姑娘,您别伤心,天下又不止那洛公子一人,您说这些年您何苦……”丫鬟蹲在女子面前,她替她抹抹眼泪宽慰。 “你不懂,如今……”女子哽咽住,然后继续说道:“我已不是当初,残花败柳,还期望谁,如今已是得过一天是一天……” “姑娘,您别如此说……”丫鬟趴在女子膝盖上哭出声来。 屋顶上的林初棠此刻已经瞠目结舌,脚趾头都在感觉尴尬,师父竟有如此一段风流韵事,他张着嘴脸上表情写满震惊看向洛青鸢。 洛青鸢发现他的怪异,她拍一下他的脑袋:“瞎想什么?” 林初棠低下头,咬着下唇忍着不让自己发笑,洛青鸢眉头紧锁,努力回想。 记忆里真出现一个女子,她认出屋中女子,虽然年岁蹉跎,眉眼仍是有熟悉。 此女子便是十年前清风楼的兰香姑娘,自己与她有过几面之缘,记着当时自己追查伤害林初棠的黑衣人,闯入清风楼,当时出手相救,兰香姑娘便惦记着自己。 后来,她差人约见过自己几次,一次,她向自己表露心声,原来,她一直倾慕自己,当时,她说,她愿意将经年所有银两用于赎身。她只想听自己如何想,如果自己与她同心,她便不管今后清贫富有,都愿与自己生死相随。 当时,她惊一跳,暂且不说自己乃神仙不能与凡人通姻缘,就算她是凡人,也是一个女子,怎与她结为伴侣。 当时,她也挺慌乱的,胡乱说些不着调的理由搪塞她,说自己乃游士无家无亲,配不上兰香姑娘。 可能就是这话,让兰香误会自己是看不起她烟花女子的身份。自那以后,洛青鸢再没有去见过她,没想到多年后,他们会如此偶遇。 “师父,这姑娘挺痴情的,您说您当年为何辜负人家……”林初棠俏皮一笑凑到洛青鸢耳边小声说道。 洛青鸢眸子寒厉瞥他一眼,他抿紧嘴巴不敢再说话。 洛青鸢再次俯视屋中一切,清风楼不是不让那些女子卖身,这兰香姑娘为何说自己是残花败柳。 这么多年过去,就算她无法嫁给谁当正室,也会有老爷公子看中收入房中,以她当年的姿色,应该不是如今孤家寡人。 难不成她是一个情痴,心中一直没有放下自己,若是如此,岂不是自己延误人家一生。 想到此,洛青鸢有些内疚,她沉默一阵,自己还是与她见一面,多少解开她的心结。 如此想,她抓起林初棠又是飞身朝大门口方向飞。 “咳、咳……”林初棠咳嗽一阵:“师父,你……” 洛青鸢回过神,她尬笑再次搓搓林初棠的头:“为师又忘了,下次一定记住。” 林初棠长长吁一口气,他已经不指望她能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