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芬听了张翠娥说的话，没有吭声了，低头将韭菜快速的摘完，去了厨房。 “你们姐妹儿聊吧，我去做饭！”马桂芬临走，还说了一句。 “婶子，您去忙吧！”张翠珠很有礼貌的点头。 马桂芬进了厨房，还忍不住回头看张翠珠一眼。 心说，这孩子脾性真好，在老张家那样的家庭里都没有被养歪，老姐妹儿呀，你看到没有？真不愧是你的孩子呀！ 张翠娥洗漱干净，也进屋子换了身衣服才出来，拿了个小板凳坐在了张翠珠跟前。 “哎？小雪也在呀？”张翠娥这才发现顾雪的存在一般，随口问了一句。 “……”顾雪心塞，她这么大个人，竟然一直被忽略，一个两个的都看不见了。 “娘！”顾雪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在容家，也就张翠娥一如既往的亲热了。 “哎，今天没上工吗？” “嗯！”顾雪应了一声便没继续说了，似乎不打算解释她今天旷工的原因。 “翠珠，小雪跟你一起来的？”见顾雪不说了，张翠娥笑眯眯的看着张翠珠问。 “嗯，是呀！一起来的！”张翠珠点头。 张翠娥仅仅通过一句话就能猜出来，顾雪去找张翠珠了。 她养大的孩子，她还能不知道是什么德性？ “大姐，这是怎么回事呀？”张翠珠看看顾雪，又看看张翠娥问。 “什么是怎么回事？”张翠娥装傻充愣。 “就是关于抱错的事儿！”张翠珠直接开口问。 “嗐！就是医院给抱错了呗，多大个事儿？自己养大的孩子，到什么时候都亲，怎么也不会因为一句抱错就没了感情吧？”张翠娥满不在乎的说。 “大姐，话不是这么说，那岂不是对抱错的那个孩子不公平？” “翠珠啊，你一向最疼小雪，还打算让她给你养老送终的，怎么也这么现实？难道你以前疼小雪是假的？” “那怎么会？” “那不就行了，你还跟以前一样疼这孩子，这孩子跟你感情深，肯定会为你养老送终的！是吧？小雪？” “是，娘，我永远都是您的女儿，小姨，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养您和小姨夫的！” 顾雪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张翠娥这个废物，也不是完全没用嘛，最起码对她就是一大助力。 “那是自然，我跟抱错的那个孩子，也没见过，也没啥感情的，肯定还是觉得小雪亲……”张翠珠言不由衷的说道。 “这就是了嘛，反正，在我心里，小雪永远都是我闺女，永远跟我亲，难道你还指望那个脾气暴躁，不懂尊老爱幼的容桦跟你亲？” 张翠娥说到容桦的时候，那是一脸嫌弃。 “啊？大姐你说谁？”张翠珠听到张翠娥说到容桦，不禁露出惊讶。 “说谁你也不认识，就是抱错的那个孩子，叫容桦，现在就在村里下乡了，我跟你说，那个孩子被养歪了，可不如小雪亲， 她……” 巴拉巴拉的，张翠娥把容桦几乎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天天杀人放火的恶人一般。 张翠珠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满嘴跑火车的张翠娥，说话表情丰富，绘声绘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会信了张翠娥的说辞。 怪不得都说舆论能杀人，这话还是从亲娘口中说出来的，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顾雪听着张翠娥说话，心里那个美滋滋，巴不得张翠娥多说点儿容桦的坏话，让张翠珠见都不想见她才好呢！ “小雪，是这样吗？”张翠珠一直微笑着听张翠娥说话，听她说完之后，又看向顾雪，问她。 “嗯，姐姐在城里的时候就经常打我，连爸妈也打，还有十岁的弟弟，她都打，一点儿情分都不讲……” 顾雪又把容桦在城里的恶行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绝口不提容桦被她砸进医院，打他们的原因。 “呵呵！”张翠珠被她们母女不遗余力的抹黑容桦，给气笑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张翠娥，有你这样当娘的？”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人养什么娃，亏了从小也就顾雪跟着你，被你养的跟你一样不是个东西！” “还有你，顾雪，你姓顾，不姓容，以后容家你少来！这家跟你没关系！” “张翠娥你再给我胡咧咧一句，再败坏我孙女的名声一句？我非把你爹娘都找来，退货！让他们把你接回去管教！” 马桂芬在厨房里听着这娘俩说容桦的坏话，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碍于张翠珠的面子，没有立刻发作。 这脾气压来压去，终究是没压住，跳出来指着张翠娥的鼻子骂开了。 张翠娥被骂，张翠珠也是一脸尴尬，自己一直没表态，岂不是跟她们同流合污一般，也在说人家孙女的坏话？ 就这一句“放你娘的狗臭屁”，连带着张翠珠也不自在，谁让她们是一个娘？ “婶子，婶子，你消消气！消消气！”张翠珠连忙拉着马桂芬安抚。 “翠珠，你可别听你大姐胡咧咧，她就是想打那孩子的秋风没打着，心里有怨气！” “你说说，她都没养人家一天，人家现在也没回来，一个天天干活儿的女知青，凭什么还要反过来养着她？” “还有顾雪，她养大的孩子都没孝顺过她一点儿？她怎么就没怨气？根本就是偏心眼子，我看容桦不是她亲闺女，倒像是她的仇人！” 马桂芬愤愤的瞪着张翠娥，恨不得冲过去再捶她一顿，把她的脑子里的水给倒干净。 张翠娥听马桂芬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子，有些心虚的看了马桂芬一眼。 随即又看看张翠珠，见她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娘！容桦是我的孩子，孝顺我不是应该的？我有什么错？” “大姐！你大错特错！我以为就咱们娘拎不清，没想到你也得到了真传啊？”张翠珠现在也不等着看张翠娥泼脏水了，恼着脸子讽刺。 “翠珠，怎么你也向着那个孩子？你都没见过她，她真的可讨厌了，恶毒的很，连她大哥都讹……” “那是他活该，不学好，连自己亲妹子都偷，就该好好教训！” “真有此事？” “那还用说……”马桂芬把他们对容桦的恶劣也说了，把水给他们泼回去。 “真是岂有此理！大姐，看来，我给你们寄来的票钱养不起你们，土特产也不够你们吃呢！爱国干出这种事儿，你竟然还歪曲事实，觉得容桦错了！” “以后，别指望我再给你寄东西，我的秋风也不是那么好打的了，本来想让你们过的好点儿，没想到，你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 张翠珠刚才只是恼，现在就有些怒了，这不是在纵容孩子吗？哪怕不是容桦，有些事儿也不能干！ “翠珠，你可不能听你婶子的……” 张翠娥见张翠珠竟然生气，打算不管他们了，不由的有些慌了。 心说，那怎么行？你不给钱票，我吃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