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参与本次科考的一众阅卷官,都面色铁青的坐着,偌大的堂中鸦雀无声。
昨日刚放榜,京城中的落程!”
翰林侍读戴彝在众人之中率先开口,“刘学士,本次科考闹得沸沸扬扬,实乃国朝首次,若不能妥善处置,恐怕你我诸人,难逃其咎呀!”
翰林院中,也是有人明白人的。当众翰林还在气结让他们重新阅卷的时候,觉得士子们闹腾,让他们脸上无光。皇上下旨,也是不信任他们。
他戴彝已经看到了这份圣谕背后的东西。
皇上这份圣谕,给足了翰林院的面子。若是换成太上皇,肯定不会这么说话。重阅?只怕太上皇不抓人下狱,就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既然皇上了翰林院的面子,那现在翰林院就要想着如何成全皇上的面子。
“什么难逃其咎?”
但有人不这么想,翰林院编修,参与《元史》校队的编修王俊华开口道,“我等也没错呀!诸同僚之中可有人徇私舞弊?可有人贪赃枉法?可有人私下泄题?没有吧?”
“所取之人,都是这些考生之中文章才学最为出色者。我等秉公而办,学问这东西,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半点做不得假!”
“哦,就因为选的都是南人,北方人不中就开始闹腾?就让我等重新阅卷?那我等成什么了?我等也就罢了,那些已经金榜题名的士子怎么办?”
他这一番话,顿时引得不少人连连点头。
“难不成,重新阅卷,是为了把选好的弄下去,没选上的提上来。那这样的话,我大明朝的科举还不如不考了!”翰林院学士严叔载也开口道,“再说了,倘若开了这个头,以后那些士子们还不跟着学?”
“科科都闹,只要不中就质疑,说有猫腻,说考官不公。那大明朝的科举,还谈什么威严公正!”
顿时,戴彝看着说话这两人,有些目瞪口呆。
“你俩,是真傻,还是真犟呀?”他心中暗道,“皇上话都说到这了,就差在咱们耳边说,给北方一点名额。你们居然还在纠结面子上的事,还要一硬到底?”
“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这是zz觉悟的问题呀!”
其实,细细说来,这些反对声也不是没有道理。
作为科举的考官,有了这个资历,他们以后的仕途更顺。但同时,这次科考不管怎么说,都成了他们仕途当中的的一个黑点,所以他们才人人心中有气。
“这翰林院以后不能待了!”戴彝心中暗道,“新皇登基才给了几天好脸色,就忘了洪武朝文官如狗了?”
“要我说,这事最难的是咱们!”侍讲学士张信又叹息一声,“重新阅卷,就是等于告诉了士子们,有猫腻,咱们这些考官有失偏颇!”
“重新阅卷之后若名次变了,不但没中的要骂我们,中了的也要骂我们。总之就是一句话,里外不是人!”
“就是就是!”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这些阅卷考官们心中的委屈和怒火,纷纷大声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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