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话中,有两条重要的讯息让他警醒。
一是大明爵位继承法统,无嫡立长,只要有儿子就没有兄弟继承的份。这让徐辉祖联想到,皇帝之前追尊了故懿文太子为孝康兴皇帝。
。
朱允熥沉思片刻,“那军中的事,你以为如何安排?”
“新任国公年幼自然无法领兵,朝廷当选派良将!”李景隆又道,“刚才魏国公说,沐春之弟也在军中其实由他代管最好,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朝廷给他派个帮手!”
“嗯!老成之言!”朱允熥点头。
而徐辉祖则是又看看李景隆,心中道,“这厮好手段!”
派去的是帮手吗?
是,也未必是!
“哎!”朱允熥又叹,“最近这是怎么了,景川侯才走多久,又是沐春,怎么一件件都是这种事?”
“世事无常!”李景隆宽慰道,“万岁爷,这都是命数!”
“命!”朱允熥看看窗外,苦涩一笑,“你说,会不会哪天,朕也忽然罹患重病,不久于人间呢?”
噗通!
徐辉祖还没回神,李景隆已经跪下,颤声道,“皇上,您怎么说这么不吉利话的,吓死臣了!”
朱允熥没去看他,而是苦笑道,“这有什么吓死你的!你也说了,都是命!孝康兴皇帝正值壮年,沐英走时也是壮年,如今沐春还是壮年”说着,他叹口气,“朕也是人,怎么就不会得病呢?”
随即,又是苦涩一笑,“朕倒是觉得,若真是突然身患重病,倒不如跟他们三位一样,没受什么罪就走了最好!”
“呸呸呸!”李景隆连声道,“万岁爷百无禁忌,诸神避易!”说着,带着几分哭腔,“皇上,您正春秋鼎盛,万不能有这种想法。您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臣也不活了!”
朱允熥静静的看着窗外,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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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好似刚散去的斜阳,又笼罩在天地之间。
景色与风仿若昨日,让人有种错觉。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到底是过了三百六十五天,还是翻来覆去的重复了三百六十五天。
人的一生,到底是过了一年年,还是重复着一年年一日日一遍遍。
大概是后者吧,不然为何人,总是格外喜欢新鲜?
朱允熥带着几个宫人,缓缓游走在宫苑之间。
这紫禁城,好似数十年都一样。花草永远一边高,树木永远是那几根枝芽,连池塘里的锦鲤,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永远溜光水滑。
忽然,朱允熥猛的发现,池塘的潺潺流水之中,一艘白色的纸船顺流而下,不住的在水中打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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