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正色看着六斤,“大侄子,这事儿就凭你今天这举动,就”
六斤借口,“被废!”
“对!”朱高炽瞪眼道,“你别以为当初老爷子有话!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死人的话啥时候能管得了活人?”
六斤一笑,“我不怕!”
说着,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
朱高炽愣了半晌,“你不怕,你怎么就这么有恃无恐呢?你既然不怕,你找我干什么?”
“如果母后心中有我”
六斤睁开眼,冷笑道,“或许赵家人知道他们错在哪儿,刚才的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甚至父皇那能瞒就瞒”
朱高炽眼神猛的一凝,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反过来明天人尽皆知的话呵呵!王伯,那您说,这代表着什么?”六斤冷笑道,“那您在想想,我要杀她,杀错了吗?”说着,又道,“我之所以今日没动手,不是因为我怕!”
“而是因为我要这么杀了她,是不是便宜了她?”
朱高炽愣住了,不认识一般看着六斤,“她到底怎么你了?”
“王伯,春秋左氏的名篇,您一定是读过的!呵,不单读过,而且您和我父皇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不但读还得钻研,对吧?”
朱高炽瞪大眼,“郑伯克段于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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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在宫里,许多事您不知道!”
“就那赵夫人,我从小到大的印象中,每次见她,她都要在母后的耳边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也总是想,在我面前摆什么外祖母的架子!”
“这也无可厚非,亲戚嘛可是,今儿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而我对她的杀机,也就是那一瞬间,一秒钟的事!”
朱高炽看着六斤,“什么事?”
“我的记忆中!”六斤指着自己的脑袋,“从老四落地开始,只要她进宫就会在母后面前说,老四像我父皇她夸老四一直夸了十年,我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这些年她每夸一次老四,母后就对老四多一分宠爱!”
“你是想错了吧!你母后对你”
“不不不,您听我说完!”六斤正色道,“最近两年,她忽然不夸老四像父皇了,而是夸老四像我母后了!而且每次夸老四的时候,母后都会顺带着埋汰我几句”
朱高炽瞬间毛骨悚然,“那怎么是埋汰呢?当父母的有时候说孩子两句,那不是正常的吗?”
“不不不,您听我说!”
六斤正色道,“其实以前我都没想过这些问题,这都是刚才,我在坤宁宫外边那么一瞬间突然体会到的!”
“你多心了!”朱高炽低声道。
“我若不多心再过几年,母亲不是母亲,弟弟不是弟弟”六斤咬牙道,“最亲的人,反而会变成仇人!王伯,您别说没这种可能!”
“她一个无知妇人”
“越是无知越该死”六斤咬牙道,“她的无知,导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