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剑还是十分利落的朝着夜枭迎了上去。 流光剑本就是上古神剑,自身带有浩然正气。 对于魔族而言,可谓是一大杀器。 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夜枭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身形再次快速闪过,手中魔枪一挑,挡住了流光剑攻势的同时,朝着徐若初的方向,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了过去。 徐若初不避开,那最多就是受点伤。 趁此机会,他还能将魔气通过魔枪输送到对方体内隐藏起来。 不是说她是乾元宗和徐家最受宠的弟子吗? 那他就让那些人好好看看,他们最疼爱的弟子,沦为魔奴的样子! 若是徐若初避开,那么她身后的凡人就会因此殒命。 即便是他所杀,会被天道注意到。 但身为魔族,手上沾染的人命又怎么会少呢?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可徐若初作为修士,则不一样了。 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死。 哪怕徐若初这个臭丫头这次能够顺利逃脱,日后也必定因果缠身,修为再难寸进。 等到那时,他再想杀这个屡次三番坏他大计的臭丫头,岂不是手到擒来? 夜枭想的很好,可无论是哪一条,在徐若初身上都根本行不通。 且不说她自带隐藏属性的融合灵根能够融合万物,区区魔气,根本不足挂齿。 至于夜枭所设想的后一种可能,那就更是不可能实现了。 在徐若初穿越来到修仙界之后,她经历了最开始的迷茫和谨小慎微; 得知自己有徐家以及乾元宗作为自己的靠山,她度过了一段十分快乐的嚣张时期; 之后跟随师兄、师姐外出游历,再加上之后的宗门大比,虽然前后时间加起来不算很长,但徐若初也遇到了不少的人和事,心态再一次发生了转变。 虽然人还是那么个人,还是那么贱嗖嗖的,但心态却是沉稳了不少。 最起码,换作原本的她…… 上辈子有过被老奶奶讹钱经历的徐若初,是断然不会出手救治罗震宇的。 看着快要刺到跟前的魔枪,徐若初不闪不躲,掩藏在广袖之下的手却是紧紧握着叮当锤。 融合灵气附着在叮当锤上面,在夜枭魔枪即将触及她衣角的刹那,徐若初身形诡异的一侧。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叮当锤猛然挥出。 “铮!” 叮当锤与魔枪在半空中碰撞,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以及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波动产生的涟漪让宴会厅上的宾客纷纷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唯独佩戴着防御法器的裴翊辰,以及他身后的裴靖远和德顺公公幸免于难。 裴翊辰目光死死的盯着半空中缠斗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即便看不清,他也不想错过一丝一毫。 他想……他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忘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他不是没有问过徐若初为何一定要开办这场宴会。 对方在听了他的疑惑之后,思索许久,这才回了他四个字——不破不立。 “裴大哥,你觉得这夏国当真属于夏国吗?” 初听到这问话,裴翊辰自然会回答“自然”。 只是,既然徐若初如此问了,那裴翊辰自然知晓在对方心里定是有另一番思量的。 话到嘴边,他还是改了口:“请仙子赐教。” “想必你也清楚你父皇是这夏国的开国皇帝。但他皇位是如何来的,相信你在这片地界成长至今,应当比我更为清楚。 皇朝兴替,史不绝书。诸多统治者为追逐权力,使得百姓形成一种认知,那便是国家为皇帝私产,而非百姓所有,百姓理当唯皇帝之命是从,百姓就应该如牛马般被奴役终生。 然而,此等观念实则谬矣。 天下乃众人之天下,绝非一人一姓之私产。 无论是大国还是小国,百姓都是一个国家的根基。若无百姓,国家根本无从建立。 至于皇帝……他不仅仅是权力的象征,更应当是万民福祉的守护者。因此,我倒觉得称呼他们为管理者或许更为妥帖。 他们既然享受了万民的敬仰与供养,享受了荣耀和地位带来的诸多好处,那么他们也应当承担起保护国家、关爱百姓的责任,用实际行动去回应这份厚重的托付。 如此,才算不负天下苍生之望。 至于这一点,我不得不提醒裴大哥一句,前朝末代皇帝便是如此做的。” 一番话,让裴翊辰有些羞愧难当。 外祖父还在时,他也从外祖父收藏的一些孤本里,了解过有关于霄云国的一些事迹。 因此,他知道那个末代皇帝确实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而他父皇…… 也因此,裴翊辰看着徐若初那柔柔弱弱的身影,为了这个国家的百姓奋战,总算是明白了她为何要让自己发下那样的毒誓。 这夏国……或许应该说,这夏国的皇帝本就是一个大逆不道、罪大恶极的人。 而他骨子里流着一半那恶人的血脉。 如此肮脏的血脉,自是不应该延续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裴翊辰心中对于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也起了杀心。 原本只想着好歹手足一场,只要对方能保证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是不能够放过对方。 但如今想来…… 还是一起去死吧。 至于父皇…… 徐仙子说过,父皇的人头,要留给最应该斩首他的人手里。 紧了紧袖子底下的拳头,裴翊辰最终还是松开了。 心中默默念道:罗将军,您可一定要成功啊。 林若涵看着空中的两人。 至今都不敢相信芙蕖城遇到的那个击杀魔族的修士,居然是魔族假扮的。 对方居然还是魔族少主! 林若涵气急攻心,连带着刚刚被徐若初踹到的地方也跟着隐隐作痛。 她本以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凡人界,至少还可以有一个相熟的人,相互取暖。 却不曾想,这一切都不过是夜枭设下的局。 包括芙蕖城那一战也是如此。 原本被她忽略的一些细节,也跟着慢慢给回忆了起来。 当时他们所有的修士,只要是迎击魔族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不少魔族和自己的血液。 可唯独夜枭,身上干干净净的,除了衣衫有些凌乱外,再无其他。 除此之外,她隐隐觉得,当初对方恰巧出现在她面前,为她挡下魔族的攻击。 想来,也都是设计好的吧。 当真是……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