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雪上加霜

“哎呀，老婆子，你怎么了？快醒一醒啊！” 孙大爷见她晕倒了，惊慌失措的冲上前去，从她的兜里翻找速效救心丸。 他恼羞成怒的冲邻居们喊道： “都怪你们，要是我老婆子被气出个好歹，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还愣着干什么，快帮忙打120呀！” 邻居们早就见惯了孙大娘的伎俩，根本没把她晕倒当回事，纷纷围在李咏春的身边，低眉顺眼的阿谀奉承起来。 “春子，你看啥时候来我家地里看看？我也好提前备好酒菜，招待一下你。” “大春，咱俩小时候还一起去后山上掏过鸟窝，你得先收购我家的梨子。” “春哥，你母亲当年下葬时，我和我哥还去帮过忙，说啥你都得先跟我做这笔买卖。” “咏春，你姐弟俩饿肚子的时候，我还分过你们馒头吃，你必须帮帮我，希望明年我家梨子也能卖出个高价。” 李咏春立刻对邻居们摆了摆手说： “大伙稍安勿躁，愿意和我合作的人，就跟我回家，我们进一步商谈。 到时候咱们写个条子，按个手印，具有法律效力后，就可以合作了。” 邻居们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簇拥着李咏春，屁颠颠的跟着他。 李咏春彻底收拢了人心，心中对孙家人卑劣的手段嗤之以鼻。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这是历史五千年来，验证过的真理。 “老婆子，你可千万别扔下我一个人。” 孙大爷抱着她一个劲的呼唤着，浑浊的双眼噙满了泪水。 “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活呀？” 孙大娘突然睁了睁眼睛，朝他挤眉弄眼了下。 凭借这几十年来，老夫妻俩之间的默契，一个眼神就能秒懂对方的意思。 孙大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凶了。 只不过，这一次是装的。 这悲痛欲绝的样子，就像是孙大娘都已经死得浑身硬邦邦了一样。 李咏春早就捕捉到孙大娘挤眉弄眼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因为顶不住压力，所以才装晕倒的。 只可惜别人不是傻子，狼来了的故事，早就没有任何信服力了。 “秋菊嫂，咱们一起走吧。” 王秋菊虽然也弄得一身皮外伤，但是心中的积怨畅快淋漓的发泄出来，反正也没有吃亏。 临走前，她狠狠的瞪了眼孙大娘，她也早就识破孙大娘装晕的伎俩。 “装装装，就知道装。 咱们都走了，看你还装给谁看？ 天天嚷着你自己要死了，我看你比谁都要惜命。” 她以前可是见识过，孙大娘但凡有点小伤小痛，叫的比任何人都要凶。 每次送到诊所检查后，一点事都没有，孙大娘却执意要住院一周。 折腾得一大家子人都跟着提心吊胆，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生怕她又开始犯病了。 村民们对李咏春个个点头哈腰，唯命是从，几乎走一步跟一步。 在利益面前，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 这一大帮子人走后，原本喧嚣嘈杂的孙家，瞬间鸦雀无声下来。 孙大爷见他们走后，这才小声的对怀中的孙大娘说： “老婆子，李咏春他们全都走了，你可以醒一醒了。” 就这样呼唤了半天，孙大娘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孙大爷瞬间慌了神，牙齿都忍不住打颤道： “老婆子，你、你这是真晕还是假晕啊？ 你你你……你可别吓我呀！” 孙大娘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刚才确实被气到心梗住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她现在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坐在地上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哭得声嘶力竭。 “王秋菊这个荡妇，有源还活着的时候，对她是千依百顺，疼爱有加。 这才死了三年，她就迫不及待的在外面和别的男人搞上了，这不明摆着恶心咱们孙家吗？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这个臭婊子称心如意。” 骂完王秋菊还不过瘾，又开始将矛头转移到李咏春的身上，把他骂得体无完肤。 “这个大傻春，当初他怎么也没被人给打死。 这脑子都坏掉了，还喜欢多管闲事，轻易受人撺掇，一个傻子还大言不惭妄想当救世主。 我都怀疑他那培育梨子办法是不是从哪里偷来的，背地里干着名不正言不顺的勾当。 大傻春肯定也和那个吴老板有一腿，否则，人家凭什么心甘情愿的只收他家那样的梨子，还出六十块钱一斤的高价钱？ 看来，我以前还小瞧这个傻子了，想不到他骨子里就是个大变态，臭流氓，和那么多女人乱搞男女关系。 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和他死去的妈一个烂德行，都是靠卖身子谋取暴利。” 孙大娘越骂越气，只觉得胸闷气短，心脏有种撕裂般的疼痛。 “这些邻居也真是荒唐可笑，一个个之前还义正言辞的站在咱们这边，就为了一点利益，这么快就投向大傻春了。 好一个墙头草两边倒，我就不信大傻春当真能说到做到。 说不定，他们被大傻春骗了，还得倒替大傻春数钱，有他们输得一败涂地，后悔的时候！” 孙大娘越骂越气，连自己的胸闷了，都还要破口大骂。 正骂到气头上时，突然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下，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咙还伴随着一股腥甜。 “咳咳咳，咳咳咳……” 咳着咳着，便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捂着撕裂般剧痛的胸口，身体僵直的倒在地上，翻起了白眼。 “老婆子，你、你、你咋又来这一出？” 孙大爷见她刚才还中气十足的谩骂，转眼间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老婆子，现在这屋里头也没有外人了。 你就别闹了，这些天已经够添堵了。” 说完，便见孙大娘躺在地上彻底没了反应，口中还吐出了白沫。 孙大爷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看来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顿时吓坏了。 他急忙叫来大儿媳，两个人轮流背着孙大娘，匆匆赶往村里的小诊所。 诊所里，孙有财的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仍然在病床前照顾着孙有广。 他走出病房门，准备去给三弟接水，没成想，正巧遇上了刚进来的爸妈和媳妇儿。 孙有财看见一把年纪的父亲，颤颤巍巍的背着昏迷不醒的母亲，正向诊所里的实习医生求助。 那个实习医生闻言，立即手忙脚乱的上前帮忙。 孙有财满脸焦急的迎上前去，一把拉住媳妇儿，询问道： “方媛，咱妈这是咋的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方媛一见到自家老公，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抽噎道： “老公，还不都怪王秋菊和李咏春干的好事，他们俩一唱一和的联合村民们辱骂咱爸妈，这才把咱妈给气晕过去了。” 说着，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阐述一遍。 孙有财听完后，气得一拳砸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上面顿时凹进去一大块。 只听“咔嚓”一声，他的右手竟被打骨折了，手指头都弯曲变形了。 让本就不富裕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