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六层,对于任何一个修真者来说,都是一个承上启下的过程。不似炼气三层以下那般孱弱不堪。无数的灵根不堪者终其一生无法踏过炼气三层这道门槛。而一旦破六,一般情况下,到达七八九层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当然,九层以后,能否筑基就不得而知了。 李秋是炼气六层的修为,这酒瘦和尚看的很清楚。像眼前的这株巨树,他自信自己亦能施放出来。然而法术不是一旦停止输送法力就会溃散吗?能保持这么久而不散,李秋是如何做到的?自己可是炼气八层的修为,这一点,自己是不但做不到,而且也想不通。 酒瘦惊疑不定的看着李秋大快朵颐,他发觉自从斗法大会以后,对李秋越发的看不透彻了。想不通透便不再纠缠,和尚拿起一只硕大的肥鸟超度之。 不断的有各种样的飞鸟来到巨树上,更多的却在半空盘旋,遮蔽了更大的天空,在夕阳的映照下绽放出一种苍凉的凄惶。 有异像的地方极为容易引来修真者。 巨树,加之数不清的遮天飞鸟绕之盘旋便是异像。 翩翩又是五人。 五人皆着青色素衣,踏步疾行,满脸的风尘之色。 当先一人身背一副古朴画卷,虽面色疲惫仍不失英武,衣衫有些许尘土却让人感觉其人干净利落,便是第一眼,就让人生出亲近的念头。 男子迅速打量了一下那株巨树,又见此刻遍地狼藉的鸟骨,便明白了方才远观怀疑的异像竟是有人施法吸引飞鸟,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忽然他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兴奋起来。 便见他冲李秋等人施礼道:“正一宗,燕背尘。这位就是李子秋师弟吧,当日在斗法大会我曾遥望师弟一眼,当时师弟正与薄恨斗法……想不到师弟你不但无恙,现在观来,修为又有所精进。” 李秋却对他毫无印象,盖因李秋实在是跟薄恨斗法之后便重伤不起,大半的斗法大会都未曾参加,也就没有认识许多人。只是这人让人生不出讨厌的意思,便依礼与其聊了几句。 燕背尘很熟络的拍拍李秋的肩膀道:“师弟可是名声在外,天下宗门谁不知你的名姓?若不是有师弟的话,那薄恨恐怕当场就会被雷劫轰成齑粉吧。” 李秋连忙推托侥幸,侥幸。 却见燕背尘好像突然发现酒瘦和尚的样子,惊讶道:“啊呀,酒瘦师弟也在此,为兄有礼了。” 酒瘦却好像不理睬他,自顾自转过身子,枕着枯木熟睡起来。 燕背尘也没显得有多尴尬。仍然热情的同李秋攀谈,并将同门引来给李秋介绍。 李秋也将这些时日以来的许多经过告知燕背尘。特别是大泽湖百里汪洋重现于世,让燕背尘震撼了许久,若不是李秋几次唤他,燕背尘近乎痴呆。 李秋以为他劳乏所致,也就不再相扰。 燕背尘此时已然失去了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见李秋识趣,便到远处找了一处地方,五人先是聚在一起,然后燕背尘取出几把阵旗,五指弹射几下,便隔绝了声音传送。 五人之中以他为大,其余人等都唯他马首是瞻。其中一个小个子说道:“师兄,这下可怎么办?师傅卦象所说异像在湖中央,可没说湖水重新涌出啊,我们现在也没有飞行法器,如何渡的这汪洋大泽?” 燕背尘也是一脸的无奈。师傅精通占卜之术,前几日耗损精血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异像东南,大泽湖中央有天材地宝现世。自己与师兄弟五人匆忙而行,未曾向师门讨来飞行法器,真是失算至极。 却听他镇定说道:“各位师弟莫慌,我听李秋所说,其他各宗派只知旱魃,未知异宝出世之信,几日后待他们去诛杀旱魃的档口我们便造些木筏渡过去查看便是。” 众人应诺。 李秋这边好奇的问酒瘦道:“和尚,你与那燕背尘有冤仇?” 酒瘦不情愿的转过身来说道:“屁的冤仇,只是觉得那人不投缘。与他离得近了,会坏了我的缘法。” 缘法这东西缥缈不定,实在是说不清。既然酒瘦这么说,李秋姑且认为这是以貌取人。 燕背尘此刻也准备歇息打坐。此刻,红日西沉,有师弟便想去李秋巨树边上也打些飞鸟作食,却不料巨树几个晃动之下,散碎不见了。 本被吸引过来的飞鸟立刻四散而去,顷刻飞上半空,正待直上云霄,便仿佛撞上了一堵墙一般纷纷栽落下来。 长春宗最新回归,动手射鸟的便是一字巾丁自愁。 飞鸟还未落地,便被丁自愁拂袖接住。来到宿营之所,不料正见到燕背尘一行人等。也不知丁自愁作何想法,只见他拱手道:“正一宗的师兄弟们是刚来吧,想必定是人困马乏,我这里刚才正好猎的些俗物,咱们一同分食如何?” 燕背尘大笑一声道:“师兄客气,兄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便携同门四人来到长春宗的宿营地,大家有说有笑的料理起那些鸟雀来。 “哼,一丘之貉”,酒瘦撇嘴讥笑道。 “哪里的貉?明明是烤鸟肉,我们回来的实在是太巧了。”正是翠琴小小的声音,连带着一起回来的水佩风裳和神宵宗的元吹歌都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清微阁和神宵宗的人总是在一起的样子。 李秋于是邀请众人一起坐下吃些烤鸟肉。翠琴小小早就急不可耐了,接过李秋递来的一只烤鸟就啃了起来。水佩风裳与三里姝媚先是称谢也不矫情的吃了起来,倒是神宵宗的三人有些拘谨,没有拿烧烤去吃。 翠琴小小白了一眼元吹歌道:“吹哥哥,不是我说你,下次你带果子的时候别带那么酸的好不好?一点都不好吃,还是子秋哥哥的烤肉好吃。” 元吹歌听了小小的话,这意思是寒雪梨竟然敌不过一只烤熟的鸟雀?一时脸都气得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