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火车站。 曹斌下车那一刻深吸一口空气，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十多年了。 自己终于再次回来了。 一旁等候的曹睿看见曹斌，心神一震。 虽不是第一次见，他这还是他记事起第一次和他父亲第一次见面。 只是一眼，他就看出眼前这个神情憔悴的人正是他的父亲。 曹斌也看见了曹睿。 二人对视良久。 直到一个宫装女子出现一把把曹睿搂住。 “我的儿！！” 曹睿心头一颤，这妇人正是他素未谋面的母亲。 他的心就算在硬，此刻也不由得悸动，鼻头一酸红了眼眶。 “娘” 姜氏身躯轻颤，眼泪决堤。 她和曹斌成婚后一年就生下曹睿。 然后曹斌造反，被赶到了濮阳，曹睿也被交给皇后带。 至现在，她已经十六年没有见过曹睿了。 她的手捏着曹睿的手臂身体，嘴中喃喃自语。 “十六年没见，当初那个皱皱巴巴的你已经长得高大，是个男子汉了。” 曹睿任由姜氏抚摸。 他们虽然常有书信，但听见这话还是有些尴尬。 父子俩对视良久，都没有开口。 二人的感觉就是陌生的亲人。 许久，还是曹斌先打破宁静。 “睿儿别怕，有爹在，没人敢欺负你！！” 这淡淡一句话，让曹睿差点泪流满面。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相聚了！！” 这话让曹斌和曹睿父子俩的眼神当即冷了下来。 曹睿差点眼中的泪花，神情平静地转身。 只见秦王曹爽笑呵呵地走来。 “大哥，十多年不见，你的脚好了吗？？” 曹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爹的脚意外摔成了跛子。 这一直深受朝臣嫌弃。 曹爽更是拿这个来嘲讽，让他十分生气。 曹斌就没有在意，淡淡笑道：“老二想要知道好不好，让我踢一脚不就知道了。” 没占到便宜的曹爽继而把视线落在曹睿身上。 “殿下哭了，这下你们一家可算是团聚，不用再分开了。” 曹睿挑眉，正想开口，他爹忽然呵呵一声。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们还要进宫和我爹一家团聚，就不跟你多聊。” 说罢。 曹斌大步往前，步伐虽然沉稳，但还是能感觉得到有些别扭。 曹睿沉默，跟着姜氏一起离开。 曹爽看着一家三口的背影，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接着他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快步追了上去。 “大哥，你的侄子也在京中，到时候我带去与你亲近亲近。” 曹睿见曹爽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们，心中十分不爽。 但曹斌却神色轻松地搭话。 一群就这样相互试探地来到了皇宫门口。 席福来到正在处理折子的皇帝面前。 “陛下，濮阳郡王来了！！” 正在朱批的皇帝闻言，抓着毛笔的手微微一抖。 但他的注意力还在手头上的折子上，只是淡定地开口。 “带他们过来吧！！” 席福瞅了一眼，快速下去。 不多时。 曹斌带着难以言喻的心情领着姜氏快步来到皇帝面前跪下。 “儿臣（儿媳），叩见父皇！！” 带着颤音的声音让皇帝的手大抖一下。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缓缓抬头，伸手推着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看向曹斌。 “来了，记得去看看你母亲！！” 曹斌闻言，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母亲殡天他没能在膝前尽孝，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起来说话！！” 皇帝平静地说了一句。 曹斌同姜氏一起站了起来。 “父皇，十多年不见，你的头发都白了！！ 国事重要，但你的身体更重要。” 皇帝微微点头，“这次你来，正好明日来参加朝会？” “为什么？？” 皇帝蹙眉，“什么为什么？” 曹斌目光直视着皇帝，攥着拳头咬牙问道：“母亲从父亲在潜邸时对父亲帮助良多。 为什么？？为什么要立后？ 吕氏何德何能能坐上后位？？” 皇帝挑眉，怒斥道：“曹斌，你是在质问朕的吗？” 席福见状，几个给殿内的太监宫女们摇手示意。 一群人蹑手蹑脚，静悄悄地出去。 这种事情，他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曹斌冷笑自嘲道：“陛下乾纲独断，自然不会在乎他人的感受！！” 皇帝杀气腾腾，“曹斌，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 曹斌嗤笑，“陛下已经杀过我一次了，难不成还想杀你的孙子不成。” “你” 皇帝气急，“曹斌，朕以为你会有些改变，没想到还是这样冥顽不灵。 你走吧，朕不想在看见你！！” 大殿外。 曹睿闻言，赶忙进去。 “皇爷爷，父亲十六年未回，皇奶奶殡天也未曾见过一面。 还请皇爷爷看见黄奶奶的份上，饶父亲一次。” 皇帝抬眼看向曹睿，神情缓和了不少。 他指着曹斌，冷哼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连你儿子都比你强。 滚下去，去祭拜你娘后就滚回濮阳。” 曹斌冷冷拱手，转身离开。 姜氏也是赶忙行礼，惶恐地离开。 曹睿刚张嘴，就被皇帝抬手打断。 他识趣地拱手离开。 出殿后，他追上了他爹。 “爹娘，我在城内为你们找了住处，你们可以去哪里落脚。” 曹斌颔首。 东宫并不是谁都能住的。 就算他们是太孙的父母也不行。 很快，曹睿把曹斌和姜氏带到了秦源楼。 曹斌下马车后抬头看见秦源楼，蹙眉问道：“听说秦游领兵十五万北上，全部折在漠北，这事可是真的。” 曹睿点头，“秦家已经在办丧事。” 曹斌一脸的可惜，“秦游有治国安邦之能，英年早逝，实在是大魏的损失。” 曹睿沉着脸，兴致明显不高。 曹斌也没继续下去，而是走进秦源楼。 秦王府。 曹爽脸色阴沉地攥着手中的水杯，身边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出。 吕文滨走进来，神色平静地挥了挥手让屋内的下人离开。 他走到曹爽身边，轻声问道：“见到废太子了？” 曹爽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点了点头。 “见到了，来者不善！！” 吕文滨笑道：“殿下担心什么？明日正旦册封。 他现在来了又如何？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殿下现在也只是徒增烦恼。” 曹爽面色凝重，“我感觉要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