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郤氏也能对楼氏玩这一招!</p>
“我们与楚国的较量正处在关键阶段……”楼令看到郤锜皱眉,选择将事实继续讲下去:“现阶段必须维护国内的绝对平稳,保证力量全用在与楚国的较量上面,有计划地打压一众盟友。实在是不宜爆发争端。”</p>
郤锜眉头皱得很深,说道:“老夫是想让你想一个办法,让荀氏接受至成为中军佐,你成为上军将。”</p>
啊?</p>
只能说,楼令听得整个人完全呆住了。</p>
新一轮的卿位排序才刚过去一年的时间,要说重新排序卿位什么事情最大,无疑是就是郤氏并未寻求保持一门三卿位。</p>
那一轮的卿位排序看上去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水面之下的暗流涌动却是远比想象中更大。</p>
当时,郤氏表态不寻求获得卿位之后,觉得自家有资格角逐卿位的家族可不少。</p>
祁午是得到了晋君周的鼎力支持,才从一众公族中脱颖而出。</p>
然而,祁午得到晋君周的鼎力支持,前提是祁氏与楼氏关系亲密,同时楼氏对郤氏的影响力很大。</p>
多少算是祁午钻了空子,不是祁氏的实力有多强。</p>
在那个时候,另一个卿位有力竞争者的家族便是邯郸氏。</p>
邯郸氏的实力远比祁氏更加强大,他们同时获得了晋君周和范氏的支持,一度也差点获得荀氏的支持。</p>
如果不是晋君周和范氏后面意识到推邯郸氏上位几近于得罪楼氏,重新调整了自己的态度,邯郸氏就真的敢站出来角逐卿位了。</p>
其实,在那一轮卿位排序的时候,楼令并非公开过自己是什么态度,用旁观者的姿态坐视而已。</p>
当一个人所掌握的实力很强大,同时拥有强力盟友,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一样会影响到很多人做出的选择。</p>
楼令便是那样的人,才最后让祁午获得卿位。</p>
现在,郤锜想要重新调整卿位,并且要让中行偃和智罃的卿位排在郤至和楼令的后面?</p>
“这……”楼令一瞬间想了很多,略略迟疑地说道:“这件事情只能慢慢来。需要几个家族深入探讨,我们极可能需要对荀氏和范氏分别作出让利。”</p>
那一句话代表了楼令的观点,也就是坚持不采取武力,推荐使用利益交换的模式来达成。</p>
郤锜并不喜欢利益交换,他更加倾向于强力镇压的方式。</p>
只不过,郤锜听楼令一再强调不能爆发内乱,尽管觉得跟自己的作风存在冲突,愿意做出一些妥协。</p>
“可以跟荀氏和范氏谈,只是不能出现予取予夺的情况。”郤锜没有掩饰自己的反感,追加了一句:“要是他们不识相,最后只能采取武力。根据这个前提,两个家族,包括其余的附庸,最好进行事先的准备。”</p>
楼令听得头都大了,赶紧说道:“可以悄悄进行准备,但是一定不能大张声势,尤其是向两个家族的封地边缘派兵,要不然一定会打起来。”</p>
荀氏和范氏之所以极速靠拢,不正是他们面临着来自郤氏和楼氏的极大压力吗?</p>
可以想象荀氏或范氏心目中的弦绷得多么紧,一旦郤氏、楼氏和一众附庸搞出大动作,完全有可能逼迫荀氏和范氏选择先下手为强。</p>
“看这一场与楚国的战争结果。”郤锜没有那么容易改变主意。</p>
楼令带着混乱的思绪从郤锜这里离开。</p>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着实是让楼令感到很是猝不及防。</p>
晋国的几个卿位家族当然会存在利益纠葛或矛盾,近几年碍于来自楚国的压力,他们表现得非常克制而已。</p>
因为那种互相的克制,让晋国进入到前所未有的大团结局面,才有那种动辄四个满编军团齐出的空间。</p>
否则的话,栾书执政时代就已经完成扩编,新设立“羡”这个阶层的决议也得到通过。晋国屡次想要四个军团齐出,哪怕四个军团真的一起出动,每一次都是不满编的状态。</p>
为什么会存在前后的区别?那是他们互相防着对方,并且是将防着对方完全做出来,哪一个家族都不会真的在内部大举征召,带走家族的更多武力。</p>
等几个卿位家族的互信程度增加,晋国已经有三次四个军团满编出动的例子。</p>
“中军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子?”楼令所指的不是郤锜之前多么温和,只是郤锜将冲动释放到了国外。</p>
这就迫使楼令必须搞明白怎么回事,重新梳理收集到的情况,同时派人进行了解。</p>
“你怎么跟兄长聊那么久?”郤至在楼令的军帐已经等了很久。</p>
楼令看到郤至在自己的军帐,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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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有点乱。”楼令走过去坐到郤至座位边上,苦笑说道:“中军将想让你成为中军佐,我担任上军将。”</p>
事先不知道这一件事情的郤至愣了一下,一小会之后笑着说道:“很好啊!那样一来,可以保证几十年之内,什么事情都是由我们说了算。”</p>
楼令就不奢望郤氏的人可以想得更全面。</p>
“重点是,怎么让中军佐和上军将同意。”楼令虽说已经提出利益交换,怎么去实施却是暂时没有头绪。他很严肃地说道:“中军将明确表示,哪怕需要动用到武力,一定要将这一件事情办成。”</p>
“好事啊!”郤至想都没想,说道:“我们联合起来,解决掉荀氏之后,再瓜分他们的财产。”</p>
看!</p>
看看!</p>
好好看一看!</p>
这是一名国家高层,得知将会发生何等事情,该有的第一反应吗?</p>
“不对,动荀氏的话,范氏不会干看着,乃至于君上和一众公族会站到荀氏那一边。”郤至可算肯动脑子,眯着眼睛继续往下说道:“要是想灭掉荀氏,必须做好同时面对他们的准备。”</p>
这一刻,楼令心里有些绝望。</p>
对,要是可以灭掉荀氏、范氏等反对者,郤氏和楼氏将可以瓜分掉晋国。</p>
要是看实力对比的话,郤氏和楼氏还真有可能将那些反对者全灭掉。</p>
问题是,楚国等国家,他们不会干看着晋国爆发内乱啊!</p>
郤氏和楼氏要是真的对一众反对者发动战争,那些国家在初期会看戏,没有多久必将干涉。</p>
“我怎么有些印象?晋国的范氏和中行氏挑起大战,一众国家入场干涉。”楼令不太确定有没有这一件事情。</p>
事实是,真的有!</p>
历史上,范氏介入赵氏的内乱,也就是赵氏想吞并邯郸氏,范氏联合中行氏给邯郸氏站台,爆发了晋国史上用兵规模最大的内乱。</p>
内战爆发之后,中行氏和范氏利用家族影响力,争取到了包括齐国、卫国、郑国、鲁国等等国家派兵介入内战。</p>
随后,范氏和中行氏被当时的晋国之君视为叛国,导致晋国其余家族不得不站在赵氏这一边,最终的结果是得到列国相助的范氏和中行氏在内战斗失败,两个家族就此在晋国的政治舞台消失了。</p>
楼令听了郤至一连串的发言,变得不想跟郤至讲话。</p>
现在的局面对晋国全面有利,有很大的机会重创楚国,使得楚国变得一蹶不振。</p>
另外,晋国也完全有机会削弱其余的国家,让他们在后面晋国实施吞并战争的时候,不构成太大的障碍。</p>
这种大好局面是晋国建国之后,得到从前所未见的大好机会。</p>
只要能够完成楼令预定的目标,不说晋国的疆域会得到极大的扩张,甚至有可能完成对周天子的取代。</p>
现在是怎么回事啊?</p>
病了一场的郤锜要对荀氏和范氏动手。</p>
在郤氏有很大话语权的郤至听说那一件事情,想都没想就喊打喊杀。</p>
一直以为自己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保持冷静的楼令,他的头简直是要裂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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