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刚去,内斗即来,场中立时剑拔弩张。 王不语勉强笑道:“这世上哪有一宗掌门,背叛宗门的道理?魔功是出了名的诡异难测,定是有别的手段,绕开了加密符阵。” 那位长老说道:“这话说的可笑,护山大阵要是能轻易被破解,哪家宗门会花光一大半积蓄,去布这劳什子的护山大阵?” 另一位长老接道:“说这么多干嘛?阵枢被动,密室那定留有记录。过去看看不就行了?” 王不语坚持不从:“此事事涉符家。符家刚救过你我性命,这时追究此事,大为不妥!” 只有掌门才能解开加密符阵,他不答应,其他长老谁都进不了密室。 双方争执不休。 而刚刚才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逍遥宗弟子,也分成数派,彼此对峙! 李子夕冷眼旁观。 真相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可几位长老硬是要给王不语安上个“叛宗”的罪名。 终于王不思站不住了,他跳了出来,主动承认:“解密符文是我告诉沐临风的。是我请他关闭符阵,免得浪费我的灵石。我哪想到,沐临风竟会勾结魔修。这是我的错,与我爹爹无关,你们别为难我爹爹。” 说这话时,王不思一脸的不以为然,显然是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 王不语却脸色大变,他只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不懂事的家伙拍成肉泥。 几位长老大喜。 一人当即说道:“护山大阵只由掌门掌管。今王不语私自将解密符文透露给王不思,犯下大忌。按律,王不语当剥夺掌门尊位,王不思当判处极刑!” 王不思终于色变,他下意识地喊道:“爹爹救我!” 王不语脸色铁青,他冷冷说道:“今日,尔等是真要与某撕破脸?” 一位长老喝道:“王不语,你平日虽平庸,但从没犯过大错。让你当这掌门,某等勉强能接受。但你舐犊情深,非得将掌门之位传给这不肖子。这分明是要将我逍遥宗置于死地啊!祖师创业不易,我逍遥宗大好基业,不能毁于你父子手中。今日,这逍遥子的尊位,你让出来吧!” 王不思跳了起来:“想造反是不?来啊,谁怕谁啊!“ 他振臂一呼:“兄弟们,上!” 他平日一呼百应,可这次,却无人吭声。 王不思…… 他喃喃说道:“这怎么啦?” 王不语闭上眼,叹道:“我平日步步退让、辛苦维持,只想保住逍遥宗。却没成想,终傲视群雄会走到这一步。今日尔等非要如此?” “是!” “好好,”王不语祭出传承灵器:“那就战吧!” 这声“战”出,逍遥宗分裂已成定局。血腥未去的宗门,再次遍地血腥! 只是,之前流的是自己人和魔修的血。而这次流的,全是自己人的血! 王不语一声令下,却,应者寥寥! 长老们当着众弟子的面发难,此事的前因后果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王不语是笼络了一大帮人,可有人愿为他效死力。可无奈王不思太不争气了啊。 谁敢将宗门的未来,压在一个百无一用的白痴身上? 见此情景,王不语惨笑几声。他取出掌门令牌,打入指诀,喝道:“阵起!” 护山大阵,本就是掌门最大的倚仗!有大阵在手,几可保不败! 但,这声“阵起”后,护山大阵没有任何反应。 四周依旧静悄悄。 静、安静! 所有人齐刷刷地将目光看向李子夕。 李子夕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大阵先遭金丹魔修全力攻击,再受四名金丹的争斗波及,受损严重。我还没得及修复。” 王不语…… 一口老血差点狂喷三尺高。 他严重怀疑是李子夕搞的鬼。 但他不敢说。 护山大阵是一个宗门的根基所系。任何一个符阵世家都不敢拿护山大阵做文章。这是符阵世家存活于世的铁则,是绝对不可动摇的原则。 修仙界中,符阵世家向来受宗门敬仰。可哪个世家若敢违背这一原则,平日关系再好的宗门也必然会反脸相向! 谁敢将自己的命门,交到一个不靠谱的宗门手里? 所以这个指控非常严厉,没有确凿证据,王不语真不敢乱说。他敢栽赃陷害,沐家真会拼命! 王不语只能降低姿态,问:“修复大阵最快要多久?” 如果用时短,王不语拼死都要护着李子夕过去。有护山大阵在,他才有资格对抗几位长老。没有护山大阵,他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李子夕想了想,答道:“最少,三天吧!” 王不语…… 一口老血真的狂喷三尺高。 还三天,一个时辰他都得凉凉! 王不思跳了起来,他惊恐地叫道:“怎么可能要这么久?我们王家有钱,我给你灵石,五千、一万都行,只要你立即让大阵恢复运行。” 李子夕双手一摊,很无辜地说:“这是钱的事吗?贵宗的护山大阵是五品巨型复合符阵啊。哪个五品符阵师能在片刻内修得好一个护山大阵?” 王不思脸色惨白,他失心疯似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办这下怎么办?” 他忽然挥舞着双手,尖叫道:“杀,谁敢造反就杀,杀他个血流成河,我看谁还敢造反。” 四周弟子立即像躲瘟神一样远离他。 王不语直接凌空一个耳光,将他打得飞出去三米远。 王不语仰天长叹:“惯子如杀子,古人诚不欺我!某错矣,大错特错!” 他闭上眼,摇了摇头,涩声问道:“某若拱手让位,你等要如何处置我父子?” 几位长老神识传音,商量片刻后,大长老上前,朗声说道:“昨日宗门大难,是你不顾生死,冲杀在最前。你忠于宗门,宗门不可负你。你若退位,我等愿尊你为长老,请你主持宗门凡间俗务。至于王不思……” 他沉吟了一下:“其罪本当诛!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等网开一面,只贬其为外门弟子!” 王不语苦笑几声,答道:“可!” 这个“可”字一出,王不思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他喃喃说道:“我不是逍遥子吗?我怎么成了外门弟子?我们王家三代都要当掌门人的啊!” 他茫然抬头,看向平日亲如兄弟的那些弟子。那些弟子或者别转过头,或者冷漠地看着他。 那眼里的鄙视、轻蔑和厌恶,毫不掩饰! 王不思犹不死心。他一骨碌爬起,抓住身旁一女修的手。他急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爬上我的床?我答应了,走,我们现在就去房里。” 那女修又羞又恨,尖声叫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平日里你仗着权势,总想非礼我,是我抵死不从。你放手啊,长老、长老救我!” 王不思愤怒地指着她,道了几声“你,你” 终于一口气接不上来,他白眼一翻,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