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的睡了一觉,神清气爽,醒来时已经下午。 一切如旧,唯独门口多了个人。 韩星河搓了搓鼻子,贫嘴道:“老师,你今天没上班吗?” 贾诩面无表情,起身走了两步,低声说道:“进屋说!” 他这个模样,显然是知道了点事情。 果不其然,一进屋贾诩就开口道:“你没回来之前,洛阳只是暗潮汹涌,表面还是风平浪静,短短几日,火光烛天,血流成河,可与你有关?” 这个问题,相当难回答。 铁蛋,李丹他们身上都带着伤,还有很重的血腥味,梳洗了好久。 说无关显然是在扯淡。 诚实一点也说不过去,谋划这一切的另有他人,都揽自己身上不合适。 “我啥也没干,昨晚大将军府失火,我就进去帮忙救人然后就回来了!” 说罢,韩星河认真的盯着贾诩眼睛,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显然,这个回答,贾诩并不满意,只是他却没有追问,而是问道:“你拜我为师,可知其意?”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说啥就是啥,弟子谨遵恪守!” 话音刚落,贾诩脸色瞬变,怒斥道:“那你就快些说,不说就带着你的人滚出洛阳,从此以后,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语气突然的转变,让人错愕不已,韩星河只能愣在原地发呆。 还是头一次见贾诩发这么大脾气,就差骂脏话了。 “那个我我参与了但主谋不是我” “是那张让逼我对大将军动手的,然后他命不好,先一步被火烧死了!” “为了洗脱嫌疑,我第一时间就跑去大将军府救火,还把何真的遗体从火里救了出来,绝没给老师惹麻烦!” 说到后面,韩星河还有点小庆幸。 贾诩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又没给他惹麻烦,生气大可不必啊。 然而,这一套说辞反让他脸色更加阴沉,眼神里也满是怒火。 沉默片刻,贾诩怒骂:“蠢货!愚不可及!” 说着说着,手都抬起来了,给人整得一哆嗦。 “洛阳那么多将士,为什么偏偏是你出现在现场?大将军或许一时糊涂,你当别人是傻子吗?” 被贾诩指着鼻子劈头盖脸的骂,韩星河一句话都回不上。 从来没接触过何进,人家宅子着火了,跑得这么积极,呃确实有点难解释。 重点是,贾诩怀疑张让不可能轻易死掉。 云中子公开在何进面前表忠心,两面三刀,后果有点严重。 被臭骂一顿,毫无脾气,韩星河只能马上带人出去探明情况。 到了街上,正巧碰到汉灵帝回城,只能站在旁边耐心等待。 得知张让死了,汉灵帝有些失态,神情悲愤,不顾大臣们劝阻,火急火燎的跑去张让府上查看。 尸体都被烧焦了,哪个是张让也无从辨认。 汉灵帝悲痛欲绝,哭诉了好半天,大发雷霆,下令彻查此事。 相比之下,何家满门被灭,他只口未提,从这事上看,刘宏对外戚势力还是很讨厌的。 从小当一个傀儡皇帝,长大了又受制于人,多半心里不舒服。 扶持十常侍也就是他平衡权力的选择,不管是被迫也好,心甘情愿也罢,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何皇后逼着让立刘辩为太子,有何家与士人支持,他这个皇帝根本没理由拒绝,只能一直拖着。 现在张让,赵忠死了,格局又变了,朝堂上一定会再次出现立太子的言论,压都压不住。 等他回宫后,张让府上变得格外热闹。 不知谁调来的士兵,一个个拿着铲子开始挖掘,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几千号人折腾到深夜,张府被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 没有任何暗道,也没发现什么不寻常之处。 从张让房间废墟中找出的尸体上,穿金戴银,还有他常戴的首饰,全部都在。 消息随之确立,张让是真的被烧死了。 韩星河心里舒了口气,赶忙跑回来把这事告诉贾诩。 “没人看到他出府,也没有暗道,就是玩砸了,他没想到何进的人会放火!” “如果再坚持一会,我肯定就杀进去了,他也不用死,死的就是何进!” 贾诩沉默不语,扶着下巴沉思了许久。 现在气消了点了,也亏了阎忠劝说,不然还真可能想撇清关系。 好不容易混了个皇子老师的职位,可以安逸的生活,高枕无忧。 因为云中子搞事,把他拖到危险的地步,不是他想要的立场。 因为这事就马上就和弟子撇清关系,更容易让人联想到云中子身上。 而且,这种做法有点快离谱,这么长时间了,好歹有点感情的。 真被贾诩抛弃了,说明他这个师傅没法处,太特么自私了,有没有无所谓了。 天下谋士何其多,不差他一个。 好在是,贾诩没有这么干,而且还积极思考这事的疑点。 韩星河深感欣慰。 隔了一会,贾诩突然出声道:“如果灭何家满门的另有其人,那这事就不简单了,说不定有另外一只手在故意推动局势,何进,张让,只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 “你得一举一动,对方可能了如指掌,先帮张让,又帮何进,你以为你聪明,又能瞒的了谁!” 被他这么一说,韩星河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这是一起局中局,自己又算什么,纯特么炮灰啊。 左右蹦哒,还可能轻易被对方置之死地。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洛阳出了这么大的事,压根不敢离开,离开反而嫌疑更大。 汉灵帝亲自指派人调查这事,很多人都被提审,云中子也不例外。 七天后,何家出殡,动静很大,几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吊唁。 何皇后带着刘辩出宫,披麻戴孝。 何苗这个不是亲生的都给扛着引魂花,哭的悲痛欲绝。 整整七天,刺客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人知道谁下的手。 几百口人啊,老少不留,杀的干净利落,一个没跑掉。 能做到这地步的刺客,非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