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寿城下,韩星河命人拿来纸笔,逐一记录。 青袍道人说的很缓慢,但声音嘹亮,附近的人几乎都听的到。 “流火晶,玄冰晶,旦木晶,蕴土晶至少七阶,离心木百年以上!” 材料不算太稀奇,却也很难搞到手。 比如五行灵石,挖矿的时候就能碰到。 这玩意只有修道之人才用,寻常医师需求量很小,市场上流通的就很少。 离心木要成年树干埋在土里,长年累月,中心腐烂真空,外表光滑无损。 听上去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可能拿到手。 听完后,韩星河哈哈大笑,讥讽道:“就这?几块破石头,我太平道给的起!你就等好吧!” 青袍道人冷笑一声:“老夫只是告诉你名称,还未说数量,你有何可乐的?” “复活一人,灵石各百,春节前凑不到,此事作罢!” 高品质的灵石可遇不可求,复活一人五百块起步,要求可真不算低。 韩星河沉默了片刻,指着城上叫骂:“如此数量只够一人?妖道!你莫非是在诓我?当真以为我杀不得你?” 在外人看来,麒麟圣子俨然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多半是因为这数目太多,有些不可理喻。 让死人复活,亘古未闻,材料多一点实属正常,你个圣子都无法解决,其他人自然不抱希望。 多数人都在当一场闹剧在看,等着麒麟圣子吃瘪的时候开怀大笑。 周围的议论声,青袍道人充耳不闻,只是沉稳回应:“你我今日之言,全城百姓皆可作证,是谁无能过些天自有分晓,你有辱骂老夫的功夫,不妨去准备材料吧!” “狗道人,你等着!” 说完,韩星河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的离去,上万士兵火速集结,匆匆跟上。 黄巾军灰头土脸的走了,城中士人欣喜雀跃,立即开宴豪饮。 青袍道人自然是坐在首位之上,别人敬一杯喝一杯,脸色如常。 “仙人海量!佩服佩服!” “那群黄巾贼专横跋扈,我等苦其久矣,上仙今天真是为我们出了口恶气!” “再敬上仙一杯!” 北海郡大半官员都出席了宴会,包括早已成名的儒家学子。 孙绍,王子法,左承祖等人都在此列。 他们这些人,表面上恭维青袍道人,内心深处却不以为然。 苦读圣贤之书,不可能轻易被些法术,障眼法迷惑。 不管青袍道人展示多少能耐,他们依旧持有不同看法。 儒家文化端正大气,只要能搬倒太平道,放低姿态装一会信徒又何妨。 接下来的日子,平寿县城一切照旧,城中百姓张灯结彩迎接春节。 而其他郡县却发来贺电,消息与太平道有关,孔融看完后,毫不遮掩的传递众人。 看完信件,所有人都好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甚至眼角都挤出了泪水。 为了凑齐材料,韩星河丧心病狂,在各地县城每个角落都张贴公告,高价求购五行灵石。 普通百姓哪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压根没什么动静。 眼瞅时间紧迫,韩星河只好拿了样品到处吆喝。 某地猎户外出狩猎,不幸掉到了一个洞中,里面还真有一堆这样的石头。 太平道马上派人前去拿回,那猎户只是说了一条消息,立即获得上千黄金,足以说明这玩意超级值钱。 各地百姓疯魔一样到处搜寻,求购价格一天一个变化,涨的非常离谱,到斥候送信时,已经涨到了10两黄金一块。 这种东西,现成的还好,现在开山挖掘,时间完全来不及。 然而,正是春节这一天,城外突现大军,又又又是太平道,只是这次人数只有几千,但都是骑兵,还带着十多辆马车。 韩星河骑着战马,趾高气昂的站在城下,大手一挥,身后马车上黑布尽除。 五颜六色的石块各有一车,剩下的都是些带着泥土的白骨。 “妖道,材料已备好,你何时施展仙术?” 城头上,青袍道人满脸的惊讶:“不可能!如此短的时间,你何处寻得?” 韩星河冷哼一声:“我太平道信徒千千万,找个东西还不是很容易,哪里找的无可奉告,关你屁事!你尽快施法,否则必斩你首级悬于城头!” 与此同时,一个彪形大汉从车上取下一块巴掌大的火红石块,反手扔上城头。 巨大的力道差点把城门楼上的柱子撞断。 青袍道人拿起石头,仔细端详,甚是迷惑。 周围人纷纷出声询问:“上仙!可是真的?” “嗯…”青袍道人没有多说,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结果不言而喻。 马车拉进了城内,韩星河马上要求现场施法。 各大家族的人只能黑着脸看着这一切。 仙人好面,自然不能说话不算数,只能着手布置法阵。 韩星河带人从旁协助,甚至亲自动手摆放灵石,足以说明对这次仪式很看重。 一个用灵石堆砌出来的阵法,像模像样,中央部分空出来摆放尸体。 这次得白骨,全都穿上了衣服,免得复活后尴尬。 白烟袅袅,雾气升腾,仙人扭动身躯,用奇怪的步伐左右徘徊。 而韩星河却像个鹌鹑一样,虔诚的跪在地上。 “魂兮归来!” 做法结束,随着一声轻喝,异象再生。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大风从空中刮过,阴冷的气息令人全身颤栗。 大阵中央,裸露在外的白骨开始一点点的变化,鲜红的血肉离奇的出现,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一点点增加。 仙术质朴无华,看不出一丝端倪。 一炷香后,大阵中央已经能看到一张张面孔,与寻常人无异。 这一手直接看呆了所有人,白骨变真人,离谱至极。 儒家讲的是以身立命,自强不息,对鬼神敬而远之。 而眼前的景象完全脱离了他们现有的认知。 当看着阵中站起来一个个人影时,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久久不能言。 活了,真的活了! 一件从未有人办到的事情,活生生的在他们面前演绎,足以震铄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