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订婚仪式将在年后举办,苏家兄妹终于如释重负,能够放心地踏上归程,与远在锦城的父母团聚。 近年来,苏家的生意虽受到局部战争以及工业革命等因素的冲击,但苏伟诚凭借其卓越的商业智慧,及时调整经营策略, 并引入先进的织布设备,使得苏家的业务规模略有缩减,但总体仍保持稳定发展态势。 然而,经历了这些风波之后,曹晚宁找到了向曹策“哭穷”的借口。 于是,在过去数年间,曹家从苏家获取利益的渠道明显减少。 倘若苏家依然像往日那样强大,曹策或许不必如此匆忙地为儿子寻找联姻对象。 从某种意义上讲,苏家可谓是促使曹家与谢家“合作”的幕后“推手”。 只不过,这股推动力量并非出于善意罢了。 苏香染和苏延卿到达锦城火车站的时候,苏家的人已经等在这里了。 看见少爷、小姐回来,管家连忙快步走过去提起他们的行李,就上了苏家的小汽车。 苏家的小汽车买了好几年了,只是没有开出过锦城。 之前苏延卿有提议过,可以直接让司机开车送他们去海城,省得和一大堆人挤火车。 可是这个提议,刚刚出口就被苏香染否决了。 “哥哥,汽车是能送,那回来的时候难道还要接吗?”苏香染天真地说,“如果不能来接的话,那还不是要坐火车回家。” 此话一出,曹晚宁也马上接口道:“一次、两次都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次数多了太浪费了,而且如果坐惯了汽车,不习惯火车怎么办?” “古人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话还是有些道理的。”苏伟诚也跟着说道,“年轻的时候,多吃点苦不是什么坏事。” 一听家里其他人都不同意,苏延卿也就没有再坚持。 苏家当然不是不舍得用车,只是这些年曹晚宁经常性地跟哥哥曹策诉苦,这冷不丁地就把一辆车往他面前一开,这就是扎曹策的心了。 扎他的心倒也没什么,但是曹晚宁知道:曹策看着大度,但其实他的心比针尖还小,搞不好知道他们苏家还有钱买汽车的话,那搜刮得只会更狠。 这几年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苏家,可不能再让曹策这样掠夺了,这些财产可都是曹晚宁留给自己这对儿女的。 苏家兄妹回到苏家以后,苏伟诚就安排了时间和儿子一起祭祖。 这也算是年前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一,当然作为女儿的苏香染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她也正好乐得清闲。 “小染啊!今年在学校学得怎么样啊!”已经忙完了曹晚宁和女儿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眼看着这学堂快上完了,你是打算回锦城吗?” 苏香染微微一愣,在她看来:过完回去以后,小学部分的学习的确已经结束了,可是后面还有好几年的中学,她甚至都想好了,会和哥哥苏延卿一起学医。 没想到,她自己计划得好好的,她母亲曹晚宁竟然想让自己“辍学”! “娘,我今年的课程结业以后,就会到高年级继续学习啊!”苏香染假装听不懂母亲话里的意思,和对方说起了自己的规划,“然后我和哥哥一样学医。” “你要当个女大夫?”曹晚宁微怔,她倒是没想到女儿有这么高远的志向,“你如今都已经十岁了,十四岁前会和人定亲,至多十六岁就会出嫁。 女子从来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也就是我还有六年不是吗?”苏香染笃定地说,“我一定会努力的。” “没有六年的,四年后你就必须回到锦城。”曹晚宁和女儿“讨价还价”,“听娘的话,女人懂得太多不好。” “可是技多不压身啊!”苏香染不怎么同意曹晚宁的说法。 看着女儿脸上坚定的神情,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骑在马上,腰间带刀,手里拿着手枪的女子。 晃了晃脑袋,努力不去想那个人,曹晚宁缓缓开口:“懂得多了,想要的东西也就会越多。 求而不得是很痛苦的。” “可是装作愚昧只是弱者逃避时的借口。”苏香染继续反驳道,“我觉得我有能力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曹晚宁皱着眉头,原还想再说几句,可是她无意间瞥见了女儿握杯的手指指腹上的茧子。 “你会用枪!”这句话是曹晚宁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苏香染没有想到母亲这么敏锐,她以为自己没有露出半点痕迹。 怔忪间,曹晚宁握住了苏香染的手腕,向上一翻就看见了那些特殊的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