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世勋即便动作再快,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失去先机。 当他赶到特务处时,苏延卿早已被自己父亲曹策的手下搀扶而出。 望着眼前这位表弟,曹世勋心头涌起一丝愧疚之情。 曾经那位风度翩翩、清风霁月的文人,此刻已浑身血污不堪,平日里时刻佩戴的眼镜也不知所踪。 面对苏香染那充满谴责的目光,曹世勋只得佯装冷漠地将头转开。 “父亲,您这样把表弟带出来实在不妥。”曹世勋深知此时能掌控全局之人乃是曹策,“如今表弟身负嫌疑,您这般行事恐怕会与上头……” 曹策面色一沉:“在我的地盘上,竟敢对我外甥下如此狠手,这并非我不配合上头的行动,而是有人在打我的脸!” “表哥,我哥哥已经昏迷不醒,且发起了高烧。若继续让他留在此处,他会死的。”苏香染的语气焦急万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面对苏香染难得对自己的请求,曹世勋直接心口一热,有一种什么都听她的冲动,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会儿是拿捏对方的好时机。 想提出的条件在看见曹策冷脸一刹那,曹世勋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不过表妹已经服软了,就没必要逼太紧,否则很可能适得其反。 而且现在有父亲在场,就算自己想再人把苏延卿再关起来,一时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对于父亲把表弟带走的行为,曹世勋没有多加阻拦。 苏延卿被送去了苏香染工作的医院,所幸他身上都是皮外伤,用了药以后,明显就有了好转的迹象。 第二天苏延卿意识终于清醒了,他看着守在自己床前的妹妹,想到自己扛下的这一切,就可以让对方不受到伤害,所以苏延卿扪心自问,他不后悔。 “哥哥,你醒了?”苏香染感受到有人在抚摸自己头发,马上就醒了过来,手马上就搭在了苏延卿的手腕上,片刻后才松了口气。 苏延卿倒是觉得妹妹有些过于担心了,他想笑着安慰一下苏香染,但是就这一个动作就牵扯到了伤口,满腹的话只化作了“嘶嘶”的抽气声。 苏香染看着对方滑稽的样子,原是想笑的,可是含在眼眸中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了。 “别哭啊!我没事的。”苏延卿一时有些慌乱,想起身安慰她,奈何这身根本不允许。 苏香染当然也不会同意他下床,连忙把他按回了床上。 “哥哥,你别动,你先听我说。”苏香染觉得应该说点什么,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 苏延卿就这样被自己妹妹按了回去,他倒是没有发现自己妹妹力气好像比正常女孩子要大得多,不过他还是很听话地说道:“你讲,我听着。” “哥哥,你不能再留在海市了。”苏香染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道,“按理说,有曹家这层关系在, 就算这点事情很可疑,但是你不至于被这样对待的,可是他们依然敢这样下手,就说明他们是有所依仗的。” 苏延卿抿了抿唇,也想到了某种可能,心里有些不舒服。 当年宋承璟会出事,又何尝不是某个做的手脚呢! “哥哥,你还是觉得他是值得原谅的吗?”看着自己哥哥苏延卿变了又变的脸色,苏香染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可是在我看来,他不只抛弃了朋友间的道义,也背叛我们的国家。” 如果说只是对不起自己,苏延卿或许还能为对方找找借口,但是一旦上升到民族大义,他就怎么都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 “可是我们太弱小了。”苏延卿轻声叹息,“我虽然认为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但是现在还不具备硬刚的能力。”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终有一日会成功的。”苏香染坚定地说道,曾看到过那个盛世的她,虽然不能把自己的见闻告诉苏延卿,但还是想让对方更加坚信未来可期。 “先不说这些了。”苏香染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哥哥,你必须要尽快离开海市,我可以和你们的同志确认好了路线和离开方法,事不宜迟,必须早做打算。” 谁知苏延卿竟然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不能就这样离开,这样会连累你的。” “所以我做了万全的准备。”苏香染把那颗药丸递给哥哥苏延卿,“吃了它,你的身体就会再次发起高烧,到时候可以说要你转去其他城市就医。 半路上,你们的人会把你带走,但是必须要快,这颗只能维持三天的药效,在此期间,你还必须不停地补充水分。 喝水的效用有些慢,可以尝试打点滴,如果实在撑不住,就服下我给你提供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