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明宸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却带着一丝寒意,“朕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呢?你们自己写的奏本,自己到底有没有仔细看过? 通篇都是毫无根据的猜测,根本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仅仅因为大司农的聘礼丰厚,你们就一口咬定他贪污,可曾认真去了解过他的家境和背景? 又是否清楚他的官职是否有可能接触到公款?一无所知便敢贸然写下这样的奏本!朕广开言路,是希望听到各种不同的声音,而非无休无止的诬告。 第一本折子呈上时,朕选择留中不发,就是想看看你们还会玩出什么新花样。结果,你们不但不知收敛,反而越发肆无忌惮地蹦跶。 很好!既然你们如此看不惯他人富有,那不妨来听听朕派人查到的事实真相吧!” 明宸帝轻轻抬起手,身旁的内侍随即站了出来,开始大声朗读起这几位御史受贿的具体细节——包括受贿的时间、地点以及具体金额…… 最后一条消息无一例外,这些御史都见过礼郡王赵嘉衡。 几个御史在听到内侍说到这些事情以后,脸色都变了,其中一个胆小的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明宸帝没有看这几个人,而是直接拿出了每年户部提交的账册:“都看看吧!这里的每一笔就记载地清清楚楚, 甚至我可以告诉你,国库拨给周爱卿的银子很多时候根本就不够支撑他的一些实验。 光是购买新型种子,并加以种植观察,就是一笔很大的开销,而这些也都是他承担。 他之所以有钱,是因为他的母家乃是百里家,他早逝的父母留给他丰厚的财产。” 话说到这份上,在场的人当然都看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往大里说,就是周天宇遭人陷害,往小里说,就是礼郡王咽不下那口气,想给对方找点麻烦。 明宸帝这个时候又说道:“这几个人不仅贪污受贿,还诬告朝廷大员,革职查办,以法量刑,至于此事的主谋礼郡王” 太子这个时候其实也很担心,毕竟他有挑唆之嫌,因此他直接站了出来:“父皇不用太过难办,昔年垢王也曾犯过这样的事情,咱们可以参考他当年的际遇,适当地给予惩罚。” 垢王是明宸帝的叔叔,当年为了和先帝争位也曾经诬告过大臣,而且好像也是周家人。 垢王这个封号就是那个时候改的,未改之前他的封号是“瑞王”。 改封号,拘禁,他被关了一辈子。 轻叹了一声,明宸帝开口道:“下旨,着礼郡王以及其家眷移居‘蝶苑’无旨不得外出,任何人不可谈事,待日后观其悔过情况再行定夺。” 邢国公殷诚业此时也在朝堂之上,听到这个处理结果,便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自己的大女儿也就是礼郡王的侍妾,跟到蝶苑也是理所当然,可是自己另外一个女儿要半年后才出嫁,这个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悔婚吧!这毕竟是和皇家的婚事,也是自己说了算的。 不悔婚吧!这人都出不来,还怎么娶自己女儿过门。 明宸帝倒也是看出了殷诚业的为难,便问了一句:“邢国公可是担心你女儿的婚事,如果你”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殷诚业马上说道:“礼郡王此等情况,我想着也只能一切从简了,过几天我就把女儿送过去,好歹能和王爷做个伴,也规劝规劝王爷。” 大可不必,朕也不是喜欢把你女儿往火坑里推的人,所以明宸帝想了想又开口道:“其实,如果你不愿意把你女儿送过去,也是没什么关系,毕竟” “臣以为能规劝礼郡王是臣女儿的荣幸。”殷诚业就好像完全没有领会到明宸帝的好意,一味地要把殷雨菲往赵嘉衡身边送。 看对方这么坚持,明宸帝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场“贪污”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事后苏香染也告诫了周天宇,以后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京中的红眼病多着呢!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扎了他们的心。”苏香染叹息道,“咱们以后还是多住住庄子上吧!这样查看田地也方便。” 周天宇则是笑着解释:“什么都可以低调,唯独聘礼这件事情不可以,我就是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的心上人天下第一好,你值得我倾尽所有来求娶你。” 面对如此炙热的爱意,苏香染忍不住亲了对方一口,但是触之马上就退开。 周天宇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亲过的唇瓣,笑容有些憨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