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躺在浴缸里，整个浴室血红一片，她的手耷拉在浴缸边缘，浴缸边上有一把刀，她手腕上有一条很深的伤口，血不停涌出，地上有一个药瓶，散落着药片，药片全都变红了，地上还有很多照片，是我父亲和不同女人在一起的照片。”</p>
郁辞的脸上现出痛苦之色。</p>
“你当时做了什么？”</p>
“我懵了，愣了几秒，赶紧拨打120急救电话，接线员让我找干净的毛巾和衣服，用力按压在伤口上，让我将妈妈的腿抬高，他让我用手指伸进妈妈的喉咙，让她吐出了一点药物。”</p>
“你当时是什么心情？”</p>
“我觉得我妈要死了，她的脸白得像纸。”</p>
“在等救护车的时候，你还做了什么？”</p>
“我看了妈妈的手机，她发了很多条消息给我父亲，她骂他虚伪，渣男，不配做老公，不配做父亲，她说他们的婚姻以前有多幸福，后来就有多糟糕，是父亲让她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妈妈说是他害死她的。”</p>
郁辞声音哽咽，眼泪直流。</p>
“你看到这些，是什么心情？”</p>
“我很愤怒，我以前很尊敬父亲，就那一下，我恨他，恨死了他。”</p>
“后来发生了什么？”</p>
“我死死压着我妈的手，给我爷爷打了电话，120救护车来了，把送妈妈去医院……”</p>
……</p>
黄医生停了一会。</p>
“现在，深夜两、三点，你在雁城医院，妈妈躺在病床上，你躺在陪护床上，佣人躺在另外一张陪护椅上，你睡着了。”</p>
郁辞平静的呼吸声响起。</p>
“你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有人闯进病房。”</p>
郁辞的眼皮不停地动着，双手紧紧攥在一起。</p>
“郁辞，你看到了什么？”</p>
“进来四个男人。”</p>
“发生了什么事情？”</p>
“他们一个将佣人打晕了，一个捂住我的嘴，给我打了一针，我被他们扛出病房，白色瓷砖在眼前一块块闪过，没多久，我就完全没有意识了。”</p>
“郁辞，你再次醒来是在哪里？”</p>
郁辞脸上的表情全是慌张和害怕，“一个白色的世界，没有窗户，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地板，连人都是白色的，他们穿着白色连体衣，脸上带着白色面具。”</p>
“你知道你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p>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他们把我关在那个白色的房间里，那里一直亮着灯，我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我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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